祁尧天倒是没感触,说:“那上去看看吧。”
到了二楼,祁尧天停了脚步。
主管说:“咱们婚宴在三楼办呢。”
二楼楼梯口横着一条走廊,有个巨大的红木屏风遮挡视线。
“这里是办什么的?”祁尧天问。
“办白事儿。”主管说:“红白喜事是分楼层的,不能同时搞,要不然容易出问题。”
祁尧天佯装不知,说:“出什么问题?”
主管有些为难,笑了笑打哈哈,说:“这个,红白冲撞嘛,一边是送人,一边是迎人,凑到一起总归是不太吉利,人家办事儿的人也不乐意,所以咱们就分开搞,免得冲撞。”
祁尧天站在这里不走了,说:“二楼办白事,三楼办喜事,这就不冲撞了吗?万一我妹子结婚那天,刚好遇上有另一家办白事,这一边敲锣打鼓去媳妇儿,一边吹唢呐送白发人接阴司,这可如何是好?”
主管显然想起了三年前发生的惨案,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不可能的,我们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同一天办红白喜事,这您可以放心。”
沈飞鸾皱了下眉头,一脸纠结,说:“可这二楼离三楼那么近,就隔了一个楼层,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我妹子属虎,结婚当天不能出现蛇、猴,容易妨害姻缘,要是夫妻不和忧愁不断,灾害并至凶煞重重,那可如何是好?”
主管说:“这您放心,我们这二楼不会有这种摆件,妨害不到。”
沈飞鸾还是有些不放心,说:“要不,我还是先看一下吧,这二楼办白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主管也不阻拦,就是有些无奈,说:“那您进去看,我们这一直都是分开办的,自从分开后,还没出过什么事儿呢。”
沈飞鸾和祁尧天已经从尽头的回廊进了二楼大厅。
大厅里面并没有见到小楼,但祁尧天抬眸朝着那面镇魂八卦镜看了过去,便从雾蒙蒙黄铜色的镜面上看到了大火熊熊燃烧的画面。
祁尧天脸色微微一变,手中掐出了一个诀,打了个响指,又用手机打光朝着镜面一照,镜面忽然暗淡了一下,打开一个缺口。
小楼从里面跌了出来,凭空摔在地板上,噗通一声,发出了“哎哟”的声音。
沈飞鸾看着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小楼,一时间瞠目结舌,愣在当场。
“妈的,欺负鬼啊!”小楼脸上一块熏黑,最严重的是手,出来之后一看沈飞鸾和祁尧天,顿时都要委屈的哭了,坐在地上嚷嚷:“这都什么破地方啊,居然着火了,差点儿给我烧死。”
主管看不到小楼,却能看到祁尧天用灯光打悬挂在外面的镜子上,顿时吓了一跳,说:“客人,您这是干什么?”
祁尧天关上手电筒,说:“怎么挂了个镜子?”
主管看他收起手电,便松了口气,说:“主人家信风水,有人指点说挂个镜子能驱邪避煞,所以就挂着了,那个镜子可不能随便碰,东家特别在意呢。”
祁尧天没再多说什么,扫了眼坐在地上扁着嘴巴满脸不高兴的小楼,轻轻牵住了沈飞鸾的手,示意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楼和二楼相比,就显得喜气洋洋。
墙上挂着红布绸,还贴着金红色的喜字,若到时候再装点一番,的确颇有中式喜事的味道。
小楼受了伤,沈飞鸾急着回去给他疗伤,便简单看了一遍就走了。
做戏做全套,祁尧天留下了主管的联系方式,若是最后决定了就找主管。
回到斜对面的宾馆,关上门,小楼心有余悸地瘫倒在地上。
“你怎么就进镜子里了?”沈飞鸾摊开黄纸,找出一瓶香灰混合着草线灰,用手指沾了水抹着粉末画了个补煞符。
“我也不知道。”小楼沮丧地看着自己黑不熘秋的爪子,说:“我都不知道被吸进镜子里了,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都要被里面的火给烧死了。”
祁尧天站在旁边看,这种异于传统的画符方式他不曾学过,但听说过。
符基本上都用来驱鬼避煞,但若是换个手法,换个材料,画出来的符就可以为鬼邪所用。
鬼有鬼咒,邪有邪法,符并非玄门专属,只是古往今来,没有玄术师愿意用符咒帮鬼做些什么。
沈飞鸾显然是符中好手,画出来的线条蕴含的气息流畅匀称,行云流水,每一笔每一画都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画符并非行准就可以,更要讲求气满,以寻常玄门弟子的水平来看,能完整画出一张可用之符就已经值得高兴,在尚未出师之前,一百张符里面有一张可用的,便已经算是光耀门楣,天赋不俗。
白鹭洲曾见过沈飞鸾画符,他私底下曾和祁尧天说,沈飞鸾这种天赋恐怖如斯,如果有一天走上歪门邪道,恐怕半个崂山大狱都不够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