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便让祁尧天一起回去检查一番。
祁尧天拗不过他,只好带着沈飞鸾重新回到那个水潭处。
出乎沈飞鸾意料的是,这汪水潭并不深,也不大,加之清澈透明,一眼就能看到底。
但在沈飞鸾的印象中,他掉入水中后,双脚完全碰不到底,往下张望去,也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似的。
祁尧天问:“要下去看看吗?”
沈飞鸾叹气,说:“这就不用了,好不容易把衣服弄干,再跳下去就不太礼貌了。”
祁尧天乐了一下,伸手又在沈飞鸾脑袋上揉了揉。
“对了,他们三个呢?”沈飞鸾问。
“找路去了。”祁尧天说。
沈飞鸾顿时有点愧疚,说:“我拖后腿了啊。”
祁尧天看着他,说:“倒也没有,反正他们几个已经找了一整天的出路,到现在都没找到。”
沈飞鸾:“?”
祁尧天很淡定:“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掉到的这片绿洲,暂时没找到出口。”
沈飞鸾:“……”
沈飞鸾顿时觉得奢阴巫后的幻境之眼不重要了,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在幻境之眼里面他怎么说也不会挂掉,可在现实里就不一定了。
“那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出口吧。”沈飞鸾拉着祁尧天,对那三个关系时好时不好、实力有待商榷的家伙充满了怀疑。
“不急,反正已经找不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祁尧天继续淡定,把沈飞鸾按在黑暗之中唯一一坨火旁边坐下,说:“来说说看,奢阴巫后都给你看什么东西了。”
沈飞鸾就开始噼里啪啦拨算盘倒珠子的将经历过的事情悉数托出。
说到最后,沈飞鸾还很不能理解,说:“我们家族志里面,只说沈如烟经历三朝,地位也越来越高,最终在皇城被攻破之后,跳下城楼而死,却没说她对沈离恨之入骨,还害死了奢阴巫后。”
沈飞鸾对此很不满,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家的族志都是据实而写,就连沈离死皮赖脸非要去昆仑仙宫给北宸主当暖床人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沈飞鸾品读的时候,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书写之人的痛心疾首。
老祖宗写族志的时候,没理由对沈如烟这般轻拿轻放。
“历史上对沈如烟记载远比沈离更少。”祁尧天琢磨之后,说:“沈如烟是后妃,对她的记载多在皇宫内院之中,最出名的便是历经三朝皆为皇妃,而且妃位越来越高,留下的名声也只是容颜绝色、祸国妖妃,但具体如何祸国,却的确没有详实记载。”
沈飞鸾轻轻叹了口气,道:“沈如烟的未婚夫乃是流族人,流族二十年前通过天启命盘,已经窥测到沈氏双生子会危害国运,却不知为何隐瞒下来……一切的开始,便是流部的弥天大谎。”
祁尧天道:“流部为什么会说谎?”
沈飞鸾说:“听北宸主和奢阴巫后的谈话,意思似乎是流部和沈氏关系甚好,据我所知,沈如烟和流靖远,应当是指腹为婚,定下的娃娃亲,维护自己亲家和未来媳妇儿,似乎也说得过去。”
“天启命盘乃是开天辟地众神归位后,先神留给人间界的最后一样神器。”祁尧天挺唏嘘,说:“天启命盘由巫族后裔管理,也只有他们知道怎么使用,最关键的一点,天启命盘从不骗人。”
沈飞鸾点头,说:“流部骗了人,撒了谎,这天启命盘提前二十年的预言白瞎了。”
祁尧天扫了眼沈飞鸾,说:“幸亏白瞎了,要不然你们家老祖宗,估计早就没命了。”
沈飞鸾:“……”
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便是奢音巫后的死,是受到沈如烟的逼迫。
沈飞鸾如今身处于奢音巫后的陵寝,又得知墓主人的仇家就是自家老祖宗当中的一位,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奢阴巫后的肉身已经没了,那我在池子里面看到的又是什么?”沈飞鸾有些想不明白,他敢肯定那是个有形体的肉身,而不是魂魄或者灵,以他的眼力劲儿,这些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还记得门口的双蛇吗?”祁尧天说:“双蛇在南梁古国时期,象征着肉身的重生和灵魂的回归,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些关系。”
沈飞鸾皱眉,可偏偏奢音巫后的身子又不见了,就像是他做了个梦似的。
“对了,那个北宸主,长了一张和你差不多的脸。”沈飞鸾禁不住盯着祁尧天的脸勐看,估计是北宸主年纪稍大一些,所以五官显得更加深刻明显,身上那股子习惯上位的感觉也浓郁许多,和祁尧天到底还是不大相同。
祁尧天瞅着他,问:“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沈飞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