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霜寒云里雾里:“什么叫做合二为一?”
“一道吞生,一道聚命,原本该两道符,偏偏能聚合成一道,这才是其精妙之处。”沈飞鸾伸出左右两根手指,隔空比划起来。
祁尧天注意到,沈飞鸾左右手同时画符,但他画的是不同的动作。
沈飞鸾一边画一边说:“顾名思义,它的作用是掠夺旁人生气,转为自己命数。”
祁尧天微微蹙起眉头。
“一般情况下,只有将死之人才会铤而走险,启动这种鬼符。”沈飞鸾收回手指,抬眸看着祁尧天,道:“毕竟,鬼符鬼符,不把自己出卖给厉鬼,又如何能画出鬼符?”
鬼符是玄门禁忌,是违逆天道的存在,许多年前,玄术界就已经集中封印或摧毁鬼符原图,并严禁后世之人学习。
没想到,时隔多年,鬼符竟又现世了。
迟霜寒虽然不精通符道,却也能看出沈飞鸾方才的动作意味什么。
迟霜寒有些迟疑,道:“你方才,是画了那道吞生聚命符?”
“应该大差不差。”沈飞鸾非常淡定,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道:“这符我虽见过,但不在我学习范围之内,手法不纯熟,想要画标准,估计还得练。”
迟霜寒抹了把脸,默默朝着窗户看去。
祁尧天黑了脸,揪着沈飞鸾的胳膊把他扯到门口。
这家伙,是真的没点儿保护自己的自觉。
“谁让你画这种鬼符?”祁尧天想给沈飞鸾一个爆栗,让他醒醒脑子,凝眉说道:“要是有人说出去,你知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那个“其他人”正装模作样欣赏窗户上的锈钉子,闻言抬高声音自证清白:“我可绝对不会出卖人,你别故意在我师弟面前黑我。”
沈飞鸾闻言,会心一笑,说:“你别忘了沈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实不相瞒,和厉鬼相关的,我差不多都多少会点,别说是驭鬼和画鬼符了,以前在山上无聊的时候,我还召唤过几只鬼差一起打麻将呢。”
祁尧天:“……”
祁尧天简直要被他这副不痛不痒的态度给气笑了,审视着他说:“鬼差打麻将,技术怎么样?”
“技术不太行,他们一年的俸禄都被我一晚上赢完了。”沈飞鸾叹了口气,表示非常后悔,说:“也怪我太贪心,韭菜一次全割完了,从那之后,我再召唤鬼差,就没鬼愿意陪我玩儿了。”
祁尧天觉得他在开玩笑,但沈飞鸾的态度摆明了不是在开玩笑。
“少在这儿嘻嘻哈哈转移话题。你一个大活人,离这种阴间东西远点。”祁尧天直接被沈飞鸾给整不会了,“别人恨不得离鬼八丈远,你还敢招鬼陪你玩,嫌自己命太长是吧?”
越是玄门之人,越是心有忌讳,鬼拍肩不回头,行夜路不说鬼,这玩意儿毕竟沾染了太多阴气煞气,处多了对活人肯定不好。
沈飞鸾倒是从善如流,点点头很是配合:“行,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无聊就不找他们玩儿了。”
祁尧天本来还想趁机教育一顿,但沈飞鸾这态度太好,根本不给机会,祁尧天只好暂且作吧。
反正来日方长,日后慢慢教育也不晚。
祁尧天想了想,说:“以后无聊找我,我带你玩儿。”
沈飞鸾笑眯眯地应了下来,一双明眸弯弯,看起来特别招惹喜欢。
迟霜寒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鬼符转折到约着玩儿上面了,反正他作为三人小分队中的一员,此时感觉非常郁闷,有种晚上的饭都不用吃就已经饱了的感觉。
迟霜寒在心里面叹了口气,祁尧天这是在不自觉的时候深陷泥潭,而且心甘情愿越陷越深啊!
“这种鬼符不常见,但对于这个案子来说非常重要。”沈飞鸾认真道:“它看似一张符,实则是个媒介,六个玩笔仙的,其中三个人的生魂,就是被这张符给吞走了,到时候我们上报给学院,肯定要解释怎么认出来的,瞒不住的。”
祁尧天将塑封袋拿过来,卷了一下插进裤兜里,说:“就说我认出来的,和你无关。”
沈飞鸾愣了一下,歪了歪脑袋,笑着说:“祁少,体质使然,我修习的许多法术,都是和邪祟恶鬼有关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根本不会所谓的正派路子,早晚被人拆穿,倒不如一开始就坦白从宽。”
他乃天煞孤星,从娘胎里就带了煞,传统道法对沈飞鸾而言根本是阻力重重,逆流而上。
沈飞鸾便只好剑走偏锋,修习鬼道。
玄门道统讲求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兼容并济,共同进步。修炼之法只要不伤天害理都有存在的道理,玄门也不会排斥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