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天一双凌厉的眸子在冗长复杂的论坛截图上慢慢移动,他看得懂外文,他自然也看出那些充满侮辱性的文字——
“不过是个bitch。”
“这可没人逼迫她,她喜欢玩儿这种多人游戏,还诬告陷害,好在警方那边慧眼如炬,戳破了她的心思。”
“这个婊子就是想敲诈勒索,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
“郑文有钱,死的也不是A国人,买通当地警察反咬一口,也不是不能操控的事。”林笙摆了摆手骨,发出咔啪脆响,厌恶地说:“我有个朋友,就是在那所学校读书,和郑文刚好还是同一届,他说所有人都知道,凌月月是被郑文绑走轮奸的,但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说话。”
祁尧天冷漠说道:“趋利避害,人之本能。”
林笙:“这倒是,不过更惨的在后面,凌月月性子烈,出了这种事后,她虽然情绪一度崩溃,但也很快调整回来,她做了个决定,就是回国状告郑文等人的罪刑。”
“结果可想而知,凌月月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意外死亡。”林笙深吸口气,说:“这种意外,未免过于巧合,我不太相信这真的是意外。”
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郑文是杀人凶手,但是,这对于祁尧天而言,已经足够。
祁尧天说:“凌月月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林笙说:“没有了,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只是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才拿到了出国留学的名额。”
那个学校虽然并不太好,但对于凌月月而言,也是令她憧憬的、遥不可及的存在。
挂了电话后,祁尧天冷着脸将文件保存下来。
沈飞鸾在旁边将林笙的点化听了个一清二楚,满脸嫌恶地说:“难怪郑文身上有人命官司,还有孽障,没想到居然干这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事儿。”
求爱不成,便恼羞成怒杀人放火,这种行为也太没品了。
祁尧天也挺惋惜,说:“如果凌月月能回到国内,把之前提交给A国的证据再重新提交一遍,结局兴许就会截然不同。”
沈飞鸾垂眸思索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郑文身上有人命官司,但人并非他杀的,说明当初谋害凌月月的,另有其人。”沈飞鸾说:“反正和他们郑家,脱不开干系。”
“我还没见过郑文的父亲。”祁尧天意有所指:“但除了他父亲,没有人会为了他背负人命。”
沈飞鸾露出了嫌恶之色,说:“一家子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也难怪凌月月化作厉鬼,对郑文死缠烂打,换做是我,我也死不瞑目。”
祁尧天沉吟片刻,道:“如果能够走人间界法律的路子,给郑文等人定罪,兴许能够化解凌月月的戾气。”
沈飞鸾和祁尧天对视一眼,叹息说:“好难啊。”
一来事情发生在国外,二来已经时隔三年多,当初保留下来的证据也很难调取,除此之外,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大多都是吃瓜群众纯看热闹,愿意出来作证的恐怕也不好找。
祁尧天眸子微冷,说:“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沈飞鸾抬眸看着他。
“自首。”
……………………
同一时间,精神病院郑文病房里。
夜深人静,远处飘来其他病人的午夜歌声。
秦放手持一把泛着金色磷光的打鬼鞭,就这么端坐在郑文身边,一双眼眸轻轻闭合上,手中却掐着一个宁心静气的法诀。
忽而,周围的灯光黯淡下来,原本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郑文,突然手舞足蹈起来,他嘴巴撅起,脸上含着春意,还不停地喊着“老婆”,时不时还将手往裤裆里摸。
秦放知道,是那害人的女鬼过来了。
秦放掐着诀,手中的打鬼鞭凌空发出了几道“啪啪”的凌厉响声,像是要破开空气似的,令郑文突然大叫了一声。
下一秒,入了郑文梦境之中的女鬼,就被这打鬼鞭的声音刺伤了耳朵,尖叫一声从梦中迅速跑出。
凌月月出现在病房里,她面部表情扭曲而狰狞,一双手细长锋利,和刀子有的一比。
“你又是哪儿来的臭道士。”凌月月恶狠狠地冲着他啐了一口,说:“坏人姻缘,也不怕天打雷噼。”
秦放冷冷说道:“身为鬼,却纠缠活人,还妄想杀人夺命,给你一个伏法认罪的机会,随我去崂山大狱走一遭,否则,我今天便让你魂飞魄散。”
“我呸!”凌月月能感受到秦放身上浑然天成的杀气,这是他驭鬼多年积累下来的气息,自然不敢小觑。
凌月月体内鬼气涌动,瞬间有数根骨头从她披散的头发中冲了出来,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悉数朝着秦放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