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长老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便也索性不再遮掩,冷冷笑着说:“这些年,我对昆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我入昆仑起,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着。昆仑规矩大,我便处处小心谨慎,丝毫不敢违反弟子规,平日里,我对师尊最为恭敬孝顺,修炼也最为刻苦努力——”
“可你们是如何对我的?”
海长老的愤怒溢于言表,早几十年,和他同一批入昆仑的弟子们,接二连三都做了管事、做了长老、甚至去昆仑下属的各个部做掌事人,各个受到重用,可唯有他,始终是个昆仑弟子身份。
这么多年,他受尽多少弟子嘲笑和白眼,即便他三年前被提拔成长老,他也始终觉得低人一等。
北宸主却笑了一声,显得尤为轻蔑。
“你笑什么?!”海长老冷道。
“昆仑素来不看资历,只看能力。”北宸主轻描淡写,道:“你修为比不过如今才不足十八岁的沈离,办事能力亦比不过入门才几年的梁、罗二人,你既善妒又无实力,三年前破格提拔你为长老,也不过是看在逝去的老宗主面子上罢了。”
可海长老竟是还不知足,竟是做了昆仑的叛徒!
海长老怒不可遏,眼眶里面充满了愤怒的红血丝。
可北宸主的这些话,他却又无法反驳。
北宸主垂眸,手中把玩着一只玉如意,道:“你与修罗宗暗中苟合,透露昆仑弟子行踪,害得三位弟子死于非命,两位弟子生死不知,海河州,我记得死去的庄奎,曾在你身边侍奉过。”
海河州狂笑,说:“那又如何?北宸主,修罗宗纵然成为千夫所指,它说的话也是对的——这世上,本就是优胜劣汰,强者为尊,昆仑是如此,整个玄门正宗亦是如此,既是如此,庄奎死了,就是因为他不够强,不够厉害,死得活该,哈哈哈!”
北宸主勾了下唇角,说:“你若这么想,那就更好了。”
只见他轻轻捏了一下手指,便有一簇幽火瞬间在海河州身上烧了起来。
幽火虽在他身上燃烧着,却并不灼伤他的肉体,甚至连衣服都好端端的没有任何破损。
然而,海河州却发出了凄惨的叫声,拼命挣扎着。
北宸主修为早已至臻境,即便海河州身上有修罗宗给的护身甲,在北宸主面前也是如同虚设。
“你——你敢杀我!”海河州一边惨叫,一边惊惧地对着北宸主哆哆嗦嗦说道:“你、你杀了我,修罗宗抓走的那两个弟子,你就永远别想找到!”
北宸主又扬了下手,火熄灭了。
海河州奄奄一息,浑身的皮肤都开始裂开血缝。
海河州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海河州有些痛快地想,原来北宸主也是如此容易被拿捏威胁之人。
然而,下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北宸主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前,抬起手隔空按在他头顶,一道灵气打下,海河州勐地翻起了白眼:“爱说不说,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要。”
随着话音落下,北宸主便将海河州的魂魄从他天顶生生抽了出来。
若是叫玄道宗盟长老看见,定是会骇然不已——此乃玄门禁术!
北宸主却毫不手软,抽出魂魄后,直接搜了魂。
海河州没了魂魄,便成了一具死而不僵的驱壳。
片刻后,北宸主手指一捏,便将那魂魄灭得魂飞魄散。
恰时沈离的哨声响起,问他在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北宸主叫人进来收拾残局。
隐长老面色难看,沉默地看着已经断气的海长老。
“看在你面子上,你这位师弟,本尊留了全尸。”北宸主说:“你且自行善后,今日之事,本尊可当做不知。”
隐长老眼眶微红,低声说道:“多谢尊主。”
他抬头看着海河州,声音有些颤抖,说:“他与我同年上山,来时还是个少年郎。他在修道上,并无几分天赋,却品性纯良,为人憨厚。”
说到这里,隐长老顿了一顿,接着道:“早些年,我与他同去南疆历练,在山中被毒蛇咬伤,险些丧命,是他不顾危险,替我吸了蛇毒,翻山越岭寻找解药,自己却从悬崖滚落,几乎要了半条性命。”
北宸主没有回头,却说道:“他是你的好师弟,却并非昆仑好长老,修道本就是修心,可人心易变,所以道途艰难。”
隐长老长长叹了口气,伸手闭上海长老的眼睛,不再提起往事。
“尊主,修罗宗此次卷土重来,还抓了我们几位弟子。”隐长老皱起眉头,道:“已派了冰部前去救人,却不知结果如何。”
北宸主道:“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