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200)
信使答应了,退了下去。解决了心腹大患,姚长易的心里又生出了些不痛快。自己这么信任屠烈,把最重要的人交给他看着,他居然让这疯子逃了出来。
姚长易把他关了半辈子,铁憾岳平生最恨的人就是他。若是让那疯子在外面游荡,他迟早要来找自己报仇。
姚长易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就算那疯子被关在水牢里,他仍然觉得不安全,只想深藏在总堂里寸步不出。
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屠烈那废物不成器,给自己添了麻烦。姚长易不能轻易放过他,吩咐道:“给我把屠烈叫过来,我要亲自问他话!”
一名侍卫答应了,出门备马,当即往长安赶去。两日后,屠烈到了洛阳总堂。他穿着一身褐色的棉袍,领子上带着黑色的毛领,里头穿着一件白色的粗布衣裳。他一进屋来,便脱去了外袍跪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道:“拜见总门主,属下请罪来了。”
姚长易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摔,带着滚烫的热水泼在了他身上。他冷冷道:“你犯了什么罪?”
屠烈被烫的脸色都白了,也不敢躲,叩首道:“属下看管不力。那疯子不知怎的勾结了送饭的人,打开了牢门,又杀了不少狱卒逃走了。属下该死,请门主责罚!”
性命攸关的事,他磕几个头就完了。姚长易越想越气,站起来没头没脸地踹了他几脚,把旁边的花盆架子都踹翻了。花盆哐地一声砸在屠烈身边,差点砸破了他的脑袋。屠烈咬着牙忍下来了,旁边的人连忙劝道:“门主,别气坏了身子!”
姚长易喘着气坐了回去,指着他道:“若不是吴堂主把人抓回去了,我这回就直接把你的头砍下来。”
屠烈垂着头,也不敢说什么。姚长易道:“你最近接二连三地出事,先前丢了城东的地盘,我饶了你一回,接着又给我犯这弥天大错。你要是不想活了就早说,本座对你没有多少耐性了!”
屠烈打了个寒战,叩首道:“属下知错了,属下以后一定竭尽全力,好生为总门主守住云雷堂,求总门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姚长易虽然对他十分不满,眼下也没人可以代替他统领云雷堂。他皱起了眉头,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长安的地盘给我守好了。若是再出事,你自己提头来见!”
屠烈心惊胆战地答应了,从总堂出来,这才感觉汗透重衣,仿佛半条命都没了。他生怕姚长易反悔,不敢多待,骑着马往回赶去。
出了洛阳城,黑色的骏马穿过漫天的大雪,向西疾驰而去。当年孙孤诣去世之后,屠烈从业力司逃出来时,便是这般仓惶无措。过了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明主,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当年那般难堪的境地。
他为姚长易当牛做马这么久,换来的却是他这般无情的对待。屠烈心中实在恼火,一腔愤懑简直要冲破胸膛爆发出来。
到了这一步,姚长易应该不会再留着自己了。屠烈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失去儿子了,若是再被剥夺掉堂主的身份,就什么也不剩了。
屠烈先前把那疯子放出来,实在是失策。他本来是想借刀杀人,谁知道那疯子不听指挥,非但没杀了那姓徐的,也没能杀了姚长易,就这么被人关起来了,实在窝囊。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姚长易还没怀疑是屠烈有意把那疯子放出来的,但时间久了,总会露出马脚。姚长易是个精明仔细的人,只要多问几个人,暗中调查一番,难保不会发现真相。
屠烈心中烦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又憎恨起徐怀山来。若不是为了杀他,自己也不至于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抹了一把眼泪,喃喃道:“小虎,是爹没用,现在他们都把我往绝路上逼……你帮爹想个法子,咱们怎么办?”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打得他的脸生疼。没有人回应他,屠烈心中一酸,两行滚烫的眼泪淌了下来。
回了云雷堂,屠烈一直恍恍惚惚的。他喝一会儿酒,出一会儿神,喝多了就躺在地上睡觉。醒来再搂着酒坛子喝上大半天,似乎是没什么指望了。
刘管事见屠烈这样,就知道姚长易肯定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刘启一向天塌下来只顾自己,此时也不管屠烈的死活,只是悄悄地把钱收拾好了,藏在自家的宅子里,万一情形不对,他好随时逃跑。
屠烈和刘启不管事,堂里的事便都落到了庄宁身上。他每天除了巡防之外,还得处理各种琐碎的事。有人来道:“庄统领,堂主他又喝醉了,在屋里砸了好几个花瓶,在骂业力司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