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186)
那人胡子拉碴的,好像几十年都没梳过头了。他穿着一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破坎肩,裤子破烂的不成样子,光着一双大脚,长得像巨灵神一般。他迈步走了过来,看着人群正中的黑袍青年,道:“你小子就是徐怀山?”
这人的内力十分强悍,不是凡俗之辈。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在江湖中不该籍籍无名,然而徐怀山却猜不出他的身份,一时间有些迟疑。
虽然对方的态度蛮横,徐怀山还是客气道:“在下正是徐怀山,业力司的教主。请问阁下是谁,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那人嗤笑了一声,“老子说了多少遍了,我要杀了你——”
他上一刻还心平气和,仿佛能跟人讲几句道理,忽然就冲了过来。他一拳朝徐怀山心口打过来,徐怀山早就提防着他要出手,轻身一跃,躲过了那一拳。
他皱眉道:“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找上门来与我为难?”
那人嘿嘿一笑,道:“听说你是年轻一辈里武功最高的人,老子这次重出江湖,就先拿你开刀。咱们俩一对一,你小子敢不敢应战?”
徐怀山倒是会借力打力,道:“在下的武功一般,不敢妄称第一。金刀门倒是有一位姚长易姚门主,他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阁下要立名头,不妨去找他。”
屠烈把铁憾岳带了过来,便一跃上了一棵大树,躲在枝叶里看着下头的情形。他见徐怀山光是躲闪,显然不想跟这疯汉平白结下梁子,心中暗恨这小子狡猾。没说几句话,又听见他祸水东引,让这铁疯子去杀姚长易,简直要被他气死。
铁憾岳本来想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杀了这姓徐的后生,还了欠屠烈的人情。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淡泊的很,不卑不亢的,几句话下来,反倒把他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
铁憾岳原本就惦记着要杀姚长易报仇,听他这么一说,皱起了眉头。他道:“你也知道那姓姚的?”
徐怀山的心思动的极快,看得出来这人对姚长易十分憎恨,而且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他袍袖一摆,微笑道:“他是金刀门的门主,武功高强,江湖中谁人不知。当今天下,姚门主谦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他一本正经地骗这大汉,铁憾岳果然被气着了,怒道:“那个龟儿子有什么本事,也敢称天下第一,老子把他卵蛋都打碎!”
他想着自己这些年来受过的罪,心中火冒三丈,咆哮道:“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姓姚的,统统纳命来吧!”
徐怀山看这疯子今天是非打一场不可了,眼神也认真起来。他一身黑袍在风中飘荡,一道银光闪过,锵地一声把剑拔了出来。
铁憾岳冲到人群中,一拳将一人打的口吐鲜血,把那人手中的陌刀夺了过去。那把刀窄而锋利,连柄将近有一丈,对一般人来说有些长了,他拿在手里却刚刚好。
他手持长刀,抡起来虎虎生风,追着徐怀山锵锵锵锵一阵劈砍。他的刀法看似蛮横,实则每一招都直奔要害而去。徐怀山尽力招架,却觉得这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下手又狠,总能抓住自己的破绽,实在不好对付。
铁憾岳的兵器长,徐怀山用剑太吃亏。蜈青看的着急,抓起一柄长枪扔了过去,喊道:“教主,接着!”
徐怀山把长枪抄在了手里,甩了个花,感觉是比用剑顺手多了。
铁憾岳冷笑一声,道:“换什么也不好使,老子大杀四方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娘胎里呢!”
他说着又是一刀砍了过来。徐怀山黑色的身影映在月光里,衣袖被刀风震得猎猎飞舞,头发也被激了起来。蜈青有些担心,回头看朱剑屏,道:“怎么办,一起上么?”
对方找上门来,指明了要单挑,自己这边若是以多敌少,不免胜之不武。但徐怀山若是实在危险,那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朱剑屏紧盯着那两人,见徐怀山还没落下风,道:“再等等。先把别处的人都调过来,别出动静。”
蜈青立刻去办了。申平安在旁边看着,总觉得那疯汉的声音似曾相识,听他咆哮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他忽然想起自己被关在金刀门的大牢里时,便听过有人这样吼叫。他沉吟道:“哎……你说这疯汉是谁?”
那人自打来了,还没自报家门。朱剑屏从刚才就在想这件事,道:“之前你说过,金刀门的大牢里关了个疯子,天天大吼大叫,姚长易还对他很客气,会不会就是这个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申平安道:“应该是他,你查过了么?”
先前朱剑屏就查过了,道:“如果是他的话,此人叫铁憾岳,本来是姚老门主的拜把子兄弟。姚长易怕他抢自己的门主之位,把他关在大牢里,到现在应该有十八九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