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115)
隔了这么久,李清露都快把它忘了,不知道他这时候拿出来做什么。徐怀山坐在罗汉床上,大方道:“送给你了。”
李清露道:“这是乔大小姐的嫁妆,你给我干什么?”
徐怀山一副悠然的态度,道:“三个月之期已到,乔大小姐跟苏雁北成了婚。黄河镖局赔了钱给乔家,纠纷已经结完了,没人惦记这东西了。”
这几路人争夺玲珑锁,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根本是金刀门、业力司和荆州苏家这三方势力对于中原地区权力的一场博弈。姜家处在风陵渡这个关键的位置,被动卷进了这一场风暴,实在是身不由己。
在这种争端里,被牺牲的都是弱者。比起黄河镖局来说,玉虚观先前差点惨遭灭门,更是倒霉。
山雨欲来风满楼,中原武林弥漫着一股动荡不安的气氛。如果说之前只是一场预演和试探,接下来很可能会有一场真正的暴风雨。
李清露对其他人的事不怎么关心,只是想着黄河镖局受了这么大损失,实在是一场无妄之灾。姜玉明和周师叔对她都很好,她心里很不好受,道:“你拿着又没什么用,为什么不交给黄河镖局?”
徐怀山一手搭在桌上,扬眉道:“你说什么?”
李清露顿时感到了他身为大魔头的压迫感,知道这人一向不讲道理,专爱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别人越难受,他就越开心。
她有些不高兴,小声道:“你心眼儿真坏……”
徐怀山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坦然道:“多谢夸奖。”
他记着姜玉明跟她从小青梅竹马,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一想起那个臭小子就浑身不痛快,怎么可能让他把玲珑锁拿回去。
然而李清露噘着嘴,一副生闷气的模样,不愿意跟他说话了。徐怀山只好缓和道:“这玩意儿三万两买的,听说苏家人挺通情达理,只让他们按原价赔的。”
李清露稍微松了口气,却还是觉得三万两太贵了。明明就是举手之劳,他却偏要为难姜家,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蛮不讲理。徐怀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湖一向弱肉强食,姜家没本事保护自己,却身处膏腴之地,就如同被群狼环伺,保得住他们一时也保不住一世。业力司从来都不是什么行善积德的所在,别人都想找机会抢占风陵渡,他只是趁火打劫一双镯子,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徐怀山一个大男人拿着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早就打算送给李清露了。他让工匠拆掉了玲珑锁上的链子,接口处细细打磨平整,重新鎏金,改成了两只单独的镯子,如此一来就与普通的首饰没什么不同了。他献宝似的道:“戴上试试。”
李清露对这镯子没什么好印象,一看到它,就想起跟徐怀山锁在一起的情形,顿时觉得一点自由也没有了。她摇了摇头,道:“戴着干活儿不方便。”
徐怀山道:“借口。”
水烧开了,李清露冲上了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徐怀山把她的手拉过来,强行给她一边戴了一只。李清露的腕子雪白纤细,戴着镯子显得玲珑可爱,十分好看。
鲜花还是要赠美人,这镯子戴在她腕子上,便像是找到了归宿。徐怀山端详了片刻,道:“不错,就这么戴着吧。”
李清露心里吐槽他什么都不懂,把右手的镯子褪了下来,叠戴在了左手上。
两只镯子碰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音,清脆好听。她道:“哪有左右手各一只的,那不成了披枷戴锁了?”
徐怀山一怔,觉得是有点怪,失笑道:“好好,我不懂,你自己看着戴。”
李清露低头看着那双镯子,忽然想起了它最初的样子,本来就是一副枷锁。新婚之夜把两个人锁在一起,真的是好兆头么?
镯子在她手腕上轻轻动荡,李清露不觉间又想起了姜玉明。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他为了要帮玉虚观的人,跟他爹大吵了一架,被关了禁闭,现在应该被放出来了吧?
李清露想着小姜,神色有些惆怅。徐怀山注意到了,道:“你怎么了?”
这人的占有欲一向特别强,李清露不敢说想起了别的男子,垂眼道:“快过中秋了,我想我师父了。”
徐怀山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怔了一下。李清露试探道:“我能回去一趟么?”
徐怀山立刻道:“不行。”
李清露也知道他不可能答应,叹了口气,显得有点没精打采的。徐怀山想她已经来了好一阵子了,想家是人之常情,自己也不能太不讲道理了。他喝了口茶道:“你要是实在想她们,可以写一封信,我让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