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112)
李清露道:“那下山虎就老实了么?”
朱剑屏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屠烈仗着自己统率着雷霆营,人多势众,对钟教主一直很不恭敬。后来年底述职的时候,他借酒撒疯,说她是一介女流,不配统领业力司。钟教主这次没给他留面子,直接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将他关在了大牢里,以儆效尤。”
李清露啊了一声,道:“然后呢?”
朱剑屏道:“看守牢狱的人是屠烈的旧部,趁着半夜把他放了。屠烈心中含恨,潜回了雷霆营,带着五百来个亲兵半夜攻打云山殿。幸亏他手下的人并不都效忠于他,偷偷来报了信。徐怀山带着风息营的兄弟们火速赶到了云山殿,来保护钟教主。”
他想起了当时的情形,皱起了眉头。火把在远处涌动,两拨人厮杀在一起,到处都是刀光,流出来的血把地都染红了。
那一场内乱持续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方歇。郑雨寒对这件事的记忆也很深刻,他光是救治自己这边的伤员,就花了半个月的功夫。
朱剑屏道:“屠烈眼看援兵越来越多,将他带来的人都包围了。他心知大势已去,也顾不上兄弟义气了,索性扔下了那些人,趁着夜色自己逃走了。”
屠烈虽然侥幸逃生,那些跟着他叛乱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云山殿前,遍地都是尸体,还有些被砍断手脚的人,躺在地上痛呼哀嚎。
钟玉络动了真怒,让人把那些叛徒抬到了刑场上,在他们身上洒了蜜糖,扔在太阳下暴晒。那些人的身上爬了密密麻麻的虫子,伤口又痒又疼,哀嚎了数日才死去,凡是见过的人都忘不了那个情形。
朱剑屏不想吓着李清露,隐去了这一部分没说。他道:“屠烈离开无量山之后,投奔了金刀门。金刀门一向跟咱们是冤家对头,他这一去,就是要跟咱们作对到底了。金刀门的主人姚长易十分赏识屠烈,给了他个堂主做。如今金刀门在长安的云雷堂便是他统领的。”
李清露觉得这些人勾心斗角的,实在太复杂了。相比起来,还是玉虚观好得多。虽然日子清贫,至少大家都和和睦睦的,夜里也能睡个好觉。
朱剑屏道:“屠烈一直对钟教主怀恨在心。后来他听说钟教主与白子凡在一起了,便想方设法与那姓白的搭上了线。白子凡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他在业力司没有实权,跟钟教主闹了几次,教主都敷衍过去了。屠烈承诺会把白子凡引荐给金刀门的总门主,又许给了他离火堂堂主的位置。白子凡便心动了,答应了他的要求。”
李清露道:“他们毕竟夫妻一场,白子凡这样就背叛钟姐姐了?”
朱剑屏也十分痛恨他,道:“那个小人薄情寡义,谁给他好处,他便投奔谁,有什么情义可讲。”
李清露知道朱剑屏心里喜欢钟玉络,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他必然十分难过。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听他往下说。
朱剑屏道:“白子凡拿不到权力,觉得业力司的人都把他当成外人,认定了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他跟屠烈搭上之后,一拍即合定下了毒计。白子凡带了两个亲信外出,然后派一人回来求援,说他在十里坡被人截杀,要钟教主亲自去救。屠烈带了上百个人埋伏在十里坡附近,等钟玉络一出现,便将她和带去的兄弟们包围了。”
李清露的心微微一颤,道:“然后呢?”
朱剑屏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哑了,道:“钟教主虽然武功高强,但遭了他们的暗算,又敌众我寡,受了重伤。一群人用刀把她的身体割的不成样子。白子凡见她盯着自己,心里害怕,让屠烈把她的眼睛剜了出来。怀山赶到的时候,那两个卑鄙小人已经走了。钟教主只剩下一口气,让他一定要为自己报仇。”
李清露想象那个情形,心中十分难受。她道:“那白子凡也太卑鄙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不光她听了恼火,当时教中的人得知了这件事,悲痛之余,都咒骂白子凡卑鄙无耻。白子凡却好像得意的很,他以自己爱人的性命作为投名状,投靠了金刀门。
姚长易这么多年来,一直想打压业力司都找不到机会,白子凡却直接帮他杀了业力司的教主,实在让他欣喜若狂。他接纳了白子凡,给了他离火堂堂主一职。
白子凡一直想要出人头地,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十分快活。只是他做了这么大的孽,心知业力司的人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平日里也不敢露面,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到了现在。
朱剑屏道:“钟教主过世之后,怀山便接任了教主之位。他一直想为钟教主报仇,白子凡不出现,他就追踪花如意和石奴。但不管他怎么折磨那两个人,白子凡就是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