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104)
他还以为是小孩子往人脖领里塞虫子这一套把戏,没想到人家是专门抓了喜子来讨他姐欢心的。李清露忍不住笑了,道:“昨晚我们过七夕,说要抓蜘蛛乞巧。他把你当成钟姐姐了。”
“喏,”她把盒子递给他,“你看这网织的多厚实。”
盒子里的蜘蛛网虽然摔破了,但看得出来原本还是挺好的。徐怀山忽然有点嫉妒,觉得这几个人背着自己过的挺开心,好像有没有他都是一样的。他随手把盒子搁在一边,淡淡道:“这么久不见,你就没想过我?”
李清露知道他吃味了,道:“想了。”
徐怀山道:“敷衍。”
李清露便笑了。他起身把外衣脱了下来,道:“给我换身衣裳。”
李清露给他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袍,扎上革带,看起来沉稳多了。
李清露给他整着衣领,一边道:“这次待多久?”
徐怀山淡淡道:“不知道,我姐不来跟我抢的话,应该会一直待下去。”
她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这么问,就像妻子和外出许久终于回来的丈夫说话似的,有种细致入微的亲密感,让他的心有些悸动。
李清露低着头,帮他把衣袍整理平整。她才到他胸口那么高,站的这么近好像靠在他怀里似的。徐怀山垂眼看着她,忽然就生出了一股想要抱住她的心情,就像看到一朵绽放的花,又或是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小鸟,内心的冲动只有触摸到才能平息。
他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克制住了那种冲动。她敢这么靠近自己,也是这段时间伺候钟玉络习惯了,忘记了跟他之间的距离感。自己总不能回来的第一天就把她吓的缩回去。
李清露帮他穿完了衣裳,倒退一步端详着他,感觉他本人潇洒不羁,有股我行我素的劲儿,跟他姐很不一样。
徐怀山以为她在想钟玉络,道:“不用太惦记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又冒出来了。”
李清露嗯了一声,去旁边的罗汉床上坐下,取出了一个笸箩。她揭起一块纱布来,露出了一堆雪白的茉莉花。
这些都是她上午现摘的,洗干净之后用纱布吸去了水分,香味很浓,做点心和香料都用得上。相比之下,干花的味道就差得太多了。
徐怀山在旁边看了片刻,觉得她做这些细致的活儿十分温柔。她若是没被遗弃,应该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千金。一般人家,又哪里生得出这样聪明柔和,又雪团儿似的女孩儿。
徐怀山睡了这两个月,身体恢复了不少。李清露说他姐每天都按时喝药,替他针灸。徐怀山暗中运气,感觉体内的经络通畅了许多,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这个夏天没白修养。
他坐在书案前,看着这段时间的信报。钟玉络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徐怀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复查了一遍。李清露坐在罗汉床上,选了一阵子茉莉花,又拿起绣箍绣一方手帕。针穿过布帛,扯线的声音轻轻的,和外头的蝉鸣声混在一起,让人有种放松的感觉。
天色渐渐昏黄了,徐怀山从书桌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李清露放下了绣箍,道:“要吃晚饭么?”
徐怀山想了想,道:“弄点宵夜吧,清淡一些的。”
李清露便去小厨房做饭去了。徐怀山走到云山殿前,夕阳把天空染得绯红。靠近天顶的云又带了一点沉郁的青色,挤挤挨挨的,一片云彩便有万千重色彩。
一群鸟雀向远处飞去,投下黑压压的影子。朱剑屏从旁边的明镜台走了过来,一见他就露出了笑容,道:“网织的怎么样了?”
朱剑屏一向清高冷傲,若是让他知道一腔深情都错付给了一个大男人,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也会羞愤的无地自容吧?
徐怀山不想让他难堪,只能默默地忍下来了,面无表情道:“织的很好。”
朱剑屏为了抓喜子,大晚上在外头转悠了好久。他本来想哄钟玉络开心,没想到她冷冰冰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有些失望,道:“怎么了,你不喜欢么?”
朱剑屏从来都没对人这么温柔过,徐怀山一阵寒毛倒竖,十分受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撑住了,若是被他发现自己不是钟玉络,那就太尴尬了。
这种时候言多必失,还是早点躲开的好。徐怀山勉强道:“我身体不舒服,想去歇一会儿。”
朱剑屏摸了他额头一下,道:“不烫啊,昨晚吹着风了?还是头疼病又犯了?”
他的手凉冰冰的,带着一点松柏的清香,本人也是一派君子的风度。他以为自己是在关怀心上人,但徐怀山整个人都不好了,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