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玫瑰私藏(16)
她本就好看的眼睛因为刚刚,更加潋滟着水色,眼尾微扬着,像是支挂着露珠的明艳玫瑰。
“贪吃。”
谢时予淡声说着,却抬手打着内线电话。
馋猫也总比可怜兮兮的落汤猫好,他还是喜欢看她骄纵的样子。
孟宁青当然吃不了那么多,不过也没浪费,没吃完的全都进了谢时予的嘴里。
月色如水,孟宁青躺在床上,能听到不远处松柏被风吹起的簌簌声,十分地安眠。
——如果不是中间的小插曲,她想,一定能睡个好觉。
但事实上,躺下不久她便睡着了。谢时予也难得没办公,和她并排躺在一起。
两个人在什么都没做时,总会保持着这种奇怪的泾渭分明感。
忽然,腰间一沉。
原本呼吸均匀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看着过界的纤细手臂眼尾微扬,在漆黑地卧室眼睛显得格外明亮,随后侧身,将人抱进了怀里。
第七章
孟宁青起床时旁边的位置早已经凉透,她翻了个身又闭着眼睛换了几分钟,才在床头摸了摸捞起手机,看了眼竟然已经上午十点多。
孟宁青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昨晚会睡不好的,但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而和想象中的山间民宿阴冷潮湿也不太一样,她觉得昨晚睡着还挺暖呼呼的。
昨天果然是累到了,运动+白噪组合助眠无敌诚不欺人。
她摸着自己愈发酸疼的腿,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谢时予……
呸呸呸,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如果不是因为谢时予她根本就不回来这,也不会因为发生昨晚的事而担心自己可能睡不好。
怎么可以这么奴性思维,孟宁青进行了十分钟的自我检讨,这才下床洗漱。
她到大堂时,谢时予正坐在牌桌上,见她来了,冲着她招了下手。
孟宁青踩着双毛绒绒的白拖鞋走了过去,身上穿了件绿丝绒吊带长裙,外面披着一件差不多长度的黑色宽松软糯羊绒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随意。
牌桌上没别人,就谢时予和乔嘉言三个。谢时予示意后,便有人在他斜后面添加了一张椅子。孟宁青坐下后,打了个人哈欠,人还有点犯懒。谢时予给她叫了杯牛奶,她小口小口的喝着醒神。
也没注意少了个人,甚至连黑长直都躲在最后面,看她的眼神都多少带着些敬畏的打量。就那样轻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的。
他们几个人,连玩牌都是极尽矜贵的,只是时而笑,时而低骂,神采飞扬着不会出多大的动静,却让人赏心悦目。
“你今天非要喝么?”一声软糯清脆的声音,忽然从安静的牌桌中响起,显得格外不搭调。
孟宁青下意识掀起眼皮,才发现除了他们这里,整体的氛围都有些不对。
其他人,大概是没资格上前和他们玩上几局,只在不远处的桌上各自开局,或是继续在旁打桌球。可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看向他们这里,尤其是女孩子们。
而发出这个声音的,是苏晓桐,只是站在乔嘉言身侧并没有座椅。
乔嘉言听到这话后,神色不变,出牌后才好似分出了几分闲暇来,斜睨了她一眼,眼尾带笑,漫不经心的问:“管我啊?是我什么人啊,就想管我?”
如果不听话的内容,远远看过去当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眉宇神态都十分地迷人。
苏晓桐的脸却刷的一下白了,周围窥探的目光越发掩饰不住,每一道目光都像是在她的尊严上践踏。她握紧自己不受控制发抖的手,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的问:“你说什么?”
“啧,老萧,该你了,愣着干嘛呢?”乔嘉言提醒完旁边的人,才漫不经心地抬起眼,“还要我再说一遍啊?”
他还是那样带着笑意,像是在开玩笑,轻慢的语气都和初见时别无二致。
可她却从他总是含笑的那双眼底深处,看到了别的东西。像是深渊中的寒冰,真真正正的淡漠。
苏晓桐好像听到心口传来一道极轻的破裂声,“不用了。”
她的灵魂好像被一分为二,她听着自己平静又麻木的说着,“我以后都不会再管你了。”
说着,便转身上了二楼。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的,众人的视线不由得也跟着上了二楼。
倒是谢时予,不紧不慢地说着,“你这牌,输了。”
乔嘉言垂眼看着牌面,对刚刚的事置若旁闻,“诈我呢,这才打了一半。”
谢时予没说话,只是深不见底的眸子微扬了下,带起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浅笑。
山里天气无常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忽然风起,雨紧随其后的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