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你答应不就得了?”
他笑得更冷。“你都投湖了,所以原本退婚之事已被长辈取消了。”
这下子换她笑不出来了。
退婚被取消,在她脸上丝毫瞧不出任何喜悦,他眼底一暗,猛然放开她。
“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下了马车,站在外面,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她。
关云希也下了马车,环视周遭。
怪怪,楚应啸的六名手下全被他给弄晕了,而她完全没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她心中窝火,好不容易抓到楚应啸,结果被褚恒之一搅和,人又跑了。
银狐一向狡猾且神出鬼没,一旦有了警觉性,便会弃窝而去,以她目前的功力想再抓他就难了,恐怕连石花巷那儿都已人去楼空。
而银狐放弃这些昏倒在地的手下,可见这些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线索没了,怎不叫她生气?
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一路上都没说话。她是走路出来的,自然走路回去,而他始终跟在她身后。
回到关家大门外的高墙,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轻足点地,翻墙进了关府,摆明了不想理他。
褚恒之看着她跳进墙的另一头,又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的惊喜声。
“小姐,您去哪儿了?大伙儿找了您一天,夫人快急死了!”
“我不过在花园里睡个午觉罢了,别大惊小怪,我人就在府里,还能翻墙跳出去吗?”
褚恒之眼角抽了抽。
这女人……他拳头握了握,转身离去。
褚恒之一回到褚府,褚善和褚然便得到消息,赶来迎接时,就瞧见公子冷冷的脸色。
他们心中生疑,公子明明是骑马离开的,怎么回来时是用走的回来?
“去李记酒铺把马牵回来。”
褚恒之丢下这句命令,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褚然拍着兄弟褚善的肩膀,低声道:“公子不是去找关姑娘?怎么一脸不高兴地回来?”
褚善道:“别多问,咱们安静做事就是。”
褚善留下来伺侯公子,褚然则匆匆去李记酒铺牵马。
另一头,关云希回到关府后,被关夫人哭着念了一回。
因为找不到她,关府的仆人都乱了,把府中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是连一个影儿都找不着,只差没去报官了。
关云希心情正烦,不过考虑到往后,还是耐着性子安抚好她这个“娘”,因为她还要靠这个娘去应付那个“爹”。
她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待在屋里嫌闷,所以跟仆人们玩了个捉迷藏,找了个地方睡大头觉,还保证她下次不敢了,好说歹劝又撒娇的,才把关夫人打发。
关云希待在屋中,越想越气,同时也想到褚恒之那张怒容。她就不明白了,他气什么?又指责她什么?
她不在乎退婚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在乎官家千金的身份地位,更不在乎他爱谁、娶谁,他不也是如此吗?否则何来退婚一事?
她在屋中来回踱步,憋了一肚子气,想起褚恒之跟她说的话,退婚之事被取消了,表示自己还是他的未婚妻。
男人嘛,不管喜不喜欢,只要是挂着他未婚妻名义的女人,就代表他的面子,她猜那家伙肯定是怕她行为不检点,万一不小心传出去,被笑的是他。这可疑的绿帽子一戴,无论谁都受不了,也难怪他会火大。
可是话说回来,当时她又没透露自己的身份,况且她还换了一身布衣,就是不想让人知晓她出自关府。
只要他不说,谁会晓得她在马车里压着个男人。
关云希想来想去,觉得这大抵就是褚恒之生气的原因,觉得她没顾到他们褚家的颜面。
世家大族最重颜面,她曾在外面听到百姓私下里嚼舌根,说关家姑娘投湖之事让褚家在外面备受指责,明里、暗里都在说褚家失信于人。
如此一想,她便能理解褚恒之忌讳什么了。
关云希毕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也会站在对方的立场多方考虑,冷静下来后,她便想到自己当时没跟他说清楚,自己与那个楚应啸并没有暧昧,他肯定误会了。
想到这里,她的气消了不少,人也冷静多了。
她从来就不是个拘泥小事的人,她还需要褚恒之助她一臂之力,与他闹翻太不明智了。
人跑了可以再抓,但惹火了褚恒之,得不偿失,她不能因小失大,冲动坏事不是她的作风。
她的心思立即改了方向,开始想办法要如何安抚姓褚的男人。
男人总是要面子的,给他面子就好了,她决定去伏低做小。
打定主意后,她便不再想这事,照吃照喝,一直挨到晚上,被人们伺候用完了膳,梳洗更衣后,她便照往常那般上床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