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何必这么麻烦?更何况,咱们无冤无仇,你没理由杀我,看不出褚公子是个爱说笑的人。”
关云希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肚。
褚恒之将她横眉瞪眼的生动表情看进眼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拿起酒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没错,我若要杀你,是不需要这么麻烦,更何况,咱们不但无冤无仇,且还有婚约在身呢。”
关云希听到这里,本想告诉他,自己不会向他逼婚,他爱娶谁就娶谁,但随即想到什么,又立即打住,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褚公子找我出来,想必是为了查剿匪那件事吧!否则昨夜不会夜探义庄,今日也不会特地找我出来了,你想知道什么?”
“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用马上相信我,但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听。”
“用我的眼睛看什么?又用我的耳朵听什么?”
“很简单,我让你看、让你听。”说完,便立即拉开自己的衣襟。
“你做什么?”褚恒之沉声问,手中的扇子压在她放在衣襟的手背上,语气中充满了警告,那模样像是怕她强了他。
关云希先是奇怪地看他,接着恍然大悟,感到啼笑皆非。
“阁下想看,我还不给看呢!”她将他的扇子挥开,一把脱下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的劲装。
原来,她在衣裳底下多穿了件方便行走的束袖窄服,她不但把外层的衣裳脱了,连头上的钗饰也拔下,包括耳环和手镯。
外面的衣裳一脱,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就成了利落的女英杰了。
她嘴角勾着弧度,眸中熠熠生辉,对他道:“我换好装了,换你了。”
“我?”
“我要让你看的、让你听的在另一个地方,你最好换个装扮,或是改变个样子,别让人认出你是尚书府公子就行了。”顺道遮住那块乌青就更好。
“若是让人认出会如何?”
“因为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很危险,万一出了事,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褚恒之挑眉。“明白,带路吧!”
“你不换装?”
“不必。”
她挑高眉。“到时你要是出事,可别怪我没事先通知你。”
见他不以为意,她也不再劝,她指明方向,待马车出了城后,一直往山丘驶去。直到驶至山下,马车便不能再前行了。
两人下了车后,关云希指着山头道:“从这儿开始,咱们只能走路上山。”说完她回头,不由一呆。
站在她身后的褚恒之,此时已经戴上了银白面具。
见她呆呆地盯着自己,褚恒之勾唇浅笑。“烦请关姑娘领路。”
关云希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往前迈步,心下不禁嘀咕。
她都忘了他还有一副面具呢!人家有备而来,她真是白操心了。
不得不说,戴上那副银白面具,既神秘又有气势,与他相较,她这身行头反倒显得寒酸,装扮了半天,人家一张面具就比她威风多了,早知道她也准备一张面具来虚张声势。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躲在我身后,明白吗?”
“躲你身后?”
他只说了这一句,她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论武功,她还比不上人家呢!
“这里的地势我很熟悉,由我领路,才不会迷路,更何况,我们等一下要去的地方,那儿的人对朝廷的人很是忌惮,恐怕会对咱们不利,而我知道如何摆平他们,交给我,才不会生出事端,明白吗?”
他一脸了悟地点头。“明白。”
见他同意了,她松了口气。
同意就好,要不是为了前世未完成的大业,她需要借重这位尚书府贵公子之力,为山寨弟兄们找出一条生路,否则她何必多费唇舌跟他解释,当她爱出风头呢!哼!
山路崎岖,若是步行上去,走到天黑都走不到,得靠轻功,于是她施展轻功,从这棵大树跃到那棵大树,从这块大石跳到另一个山丘上。
没有其他人在场,她恢复了本性,一身轻装,在山林石川间飞跃,后面的褚恒之跟着她,见她身轻如燕,在林中迅速跳动,心中不禁惊讶。
虽然已知晓她的另一面,但对他来说,越是接近她,越觉得她像迷一样,每见一次,就多一次惊讶。
眼前的她与众人绘声绘影形容的关家姑娘完全大相迳庭,虽感到意外,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其实很高兴知道,真正的关云希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
他勾起唇,紧盯着她的俏丽身影,跟上她的步伐。
两道身影在林中快速起落飞跃,若从远处瞧去,只能见到两个快速的黑影,好似一双飞雁前后起舞,成双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