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缺月挂疏桐+番外(110)
这边陈长安坐在树杈上,还没长开的小长腿一晃一晃:“先生肯定有他的道理。”
幼吾听他开口,仿佛今天的茬终于有的找了,忙追过去骂道:“你就知道追着先生说好好好、是是是,有没有点自己的想法?”
陈长安揪下一片树叶往她身上丢:“关你什么事。”
宋槐在他们二人拌嘴的间隙笑道:“我闲来无事做着玩的,谁知道能有什么用呢?你们俩要是无聊,也可以拿去当弹珠。”
陈长安立即道:“先生好不容易做的,怎么能给我们拿来玩呢。”
幼吾难得的与陈长安同一观点:“我也这么觉得。”
宋槐笑:“我打发时间才磨的,哪里就要被当个宝贝供着了。”
而眼下,陈长安的兜里全都是宋槐当年磨出来的木头珠子。
宋槐将陈长安递过来的珠子,在手中轻轻一搓,珠子的外部便有了淡淡的紫光。
他将珠子点亮后,将它往空中一投,珠子便稳稳悬在了空中。
后方的安星泽看着这颗珠子,用胳膊肘戳戳自家兄长:“哥,这是什么路数?”
安星洋不理他:“你怎么不亲自去问前辈。”
安星泽"嘁"道:“我不是不好意思吗?”
陈长安无声地叹了口气,难得地对他们二人开口:“先生的术法自有玄妙,我们练不成的。”
安星泽见他开口,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常少侠受累给我们介绍介绍?”
陈长安眼睛紧紧注视着宋槐的背影,目不斜视:“倒真没什么好介绍的,我家先生原先与仙界有些交情,因此修习的术法都是些仙术。”
安星泽哦了一声:“难怪前辈看着这样气度不凡。”
那边的宋槐听见了几人的谈话,分心道:“气度不凡这话我爱听,多夸点。”
开门
宋槐将珠子往山洞深处一推,那木珠便漂浮着往前去了。
宋槐将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道:“跟我进来吧。”
“敢问前辈,这个珠子有什么用啊?”安星泽终于"好意思"了一回,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宋槐头也不回,抛下一句话:“没啥用,我点着玩的。”
“……”安星泽看了眼陈长安,后者面不改色地抬步跟上宋槐,并没有再搭理他。
安星洋也紧随其后,经过不知所措的安星泽时,眼神示意他:“别多话,跟上就是了。”
安星泽抬眼看了眼父亲,缩着脖子紧追上去。
安伯岩走在最后,下到洞里时抬头环视了一圈又一圈。
最前方的宋槐声音传来:“安将军没来过这里么?”
安星泽接话:“我们从前倒是听父亲说过,先祖们从前每年都会过来拜祭。不过他们都是在外围拜一拜,并没进来过。还是我父亲取消了这个活动,并在这上头建了猎场。”
宋槐边走边听,目光扫过墙壁上的石砖。
越往深处走,石砖上便越多了不少的符文。宋槐在意识中传音给陈长安:“我尚不知这些符文对我还有没有作用,你跟紧我,防备着我被压制。安家的人看着已经与此事断绝了关系,却不知徐若风他们还会不会与他们有联系。”
陈长安闻言,不自觉加快了几步,几乎要贴上宋槐的后背。
宋槐苦笑:“不是让你这样挨着我。”
陈长安低声道:“我个子高,这样能把你挡起来。”挡起来了,后方的安家人便看不见宋槐的状况。
宋槐无声笑笑,算是接纳了陈长安的行为。
地下结界已经在昨晚被宋槐一举炸毁,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机关暗门。
宋槐等人每逢一处机关,便在墙上敲敲打打,找到关窍后再往里处深入。
越往里走,宋槐的脚步越慢。陈长安察觉出异常,往他身侧走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宋槐抬手轻轻抚摸过一旁的墙壁,出神地开口:“我从前,就是从这样的地方爬出来的。”
陈长安默然,他有些苦恼自己不能感同身受。
而这时原本有些低沉的宋槐话锋一转:“我可真能干。”
“……”陈长安苦笑,收拾了消极情绪,接话道:“不愧是先生。”
宋槐十分受用这份夸奖,又大步地往前走。
只是他走着走着,脸上轻松的神色还是忍不住地暗淡下来。
从前。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宋槐陷入久远的回忆。那时候的他年岁还小,原本应该如安氏兄弟一般,对继承父辈衣钵充满了期盼。
而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他从少年得意的护城将军之子,变成了叛了家国的不肖子孙。
宋槐想起曾经翻找的鹤州县志,上边对于他的过往语焉不详,对于曾经祷城的变故也是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