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小右是不方便穿一起两件长袍的。
时踪把两件长袍中间的衣袖绑在了后背处,勉强将两件衣服连接了起来,这才能各自把能活动的那只手臂伸进对应的衣袖里。
“看来,时踪对他换衣服的原因撒谎了。这血是谁的?”
左三丘问,“如果是贺真的……刚才那个贺真,并不像受了伤的样子。话说回来,时踪为什么单独绑起他?
“该不会他早就知道贺真的身份了?”
左三丘的脸白了一下。“他该不会杀了贺真吧?”
祝霜桥显然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
两人便继续在梅园里转了转,中途也路过了柴房。
柴房门紧闭着,暂时看不出被闯入过的痕迹。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两个紧紧依偎在柴火堆和稻草堆旁的背影。
那两人都一动不动,应该是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
暂时没有发现其余异常,估摸着和队友碰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左三丘和祝霜桥离开梅园,往小溪村方向奔去。
一路上,左三丘越想越忧虑。“到底什么情况?”
祝霜桥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看到的贺真不像受伤的样子。就算时踪杀了他,我想……
“很有可能贺真也‘刷新’了。”
“对。时踪待在梅园那会儿,正好是刷新前。”
左三丘道,“那么贺真可能被杀了,又重新生成了,就像地里的那些萝卜一样。只是我实在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祝霜桥问他。
左三丘很严肃地说:“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怀疑他们是……是那种关系。也不一定是那种吧,但反正关系不太单纯!”
祝霜桥:“……”
——谢谢,也就你没看出来。
“所以我觉得时踪不至于杀他吧?你想想,上个副本里……反正时踪挺护着贺真的。贺真还是我学弟呢。”
“一会儿我们找时踪私聊一下,听听看他怎么说吧。”
被两人多次谈及的时踪,不久前正和春桃一起走在树林里。
基于两人容貌与外形的怪异,他们一直吃闭门羹,并没有从村民口中打探出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只是近一步通过旁听他们闲聊的方式,确认了一些跟惠弘大师和兔子相关的趣味。
村民们不会想到,大师养了一只兔子,结局是大师成佛西去,兔子却竟成了可怕的魔。
无法在短时间内跟村民们展开良好交流,两人只得在树林里、屋舍旁边的井、木桶一类的地方做些探索,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遗憾的是他们没有任何进展。
进入了一大片树林,估摸着距离下一个屋舍应该还颇为遥远,春桃颇便看向时踪,想跟他聊一聊。
毕竟她实在有些怀疑时踪。
“你的衣服……到底为什么会换?”
时踪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反问他:“你这么问,是因为你对我有怀疑?可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怀疑?难道你收到了什么特别的剧情?”
春桃抿了下嘴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她对小丑的杀意告诉时踪。
犹豫的结果是否,于是她暂时并没有开口。
时踪却似看出了什么来,当即停下脚步,忽然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
春桃正欲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已看到他内衫上大片的红色。
“你、你受伤了?”
“是。你们离开后,我独自守着小丑。我之所以那样对他,就是因为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并对他产生了杀机。
“但基于我和他之前认识,彼此间算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所以我并不愿意直接对他动手,我绑着他,主要是担心他的任务是杀我们。
“只可惜……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把绳子割断了,还趁我不备袭击了我。我不得不反击。
“他毕竟是中了麻醉剂,我这里又算是有两个人。于是他没能成功刺中我的心脏,而是刺偏了。然后……
“然后我就捅了他一刀,把他给捅死了。”
“你、你把他捅死了?”
春桃有些诧异地看向时踪,实在没能理解他为何给自己坦白这种事。“你你你……这是自爆凶手吗?”
“我之前确实认为自己是真凶,所以对我自己换衣服的原因撒了谎。我谎称我出汗,想换身干净衣服,但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看见我衣服上的血迹,不想让你们知道,我被捅了一刀。”
时踪平静地叙述着一切,但眼里又有分明的痛惜。
春桃瞧在眼里,感觉他是真切地在为失去一个兄弟而感到难过。
春桃也不由叹了一口气。
在她的注视下,时踪重新把衣服披好,再道:“但现在理清了这个维度的‘刷新机制’后,我就认为我不是真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