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左三丘挠挠头,思忖了一会儿道,“不过确实,我对往事的记忆非常模糊。我连我爸是谁都不记得了。
“进艺术团也是……这三年来,我们似乎去了很多地方。但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
“难道我真的和你交过朋友,可是把你忘了?”
话到这里,左三丘发现面前的人拿出纸笔,正在快速默写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
“进入畸形园后,我找到了两份不太一样的游客守则,我先都写下来,再给你看,并把我的分析讲给你听。”
明月快速把守则写完,递给左三丘,“你听我讲……”
片刻后,明月问他:“所以你明白了吧?我们游客需要选择阵营。我怀疑这些食物饮料会弄晕我。然后我会被改造,到时候我会成为畸形人。我会这么选择的,我们要待在一个阵营里。”
左三丘的目光里有了一丝狐疑。
“为什么?我们、我们以前不认识吧?”
“作为玩家,我们确实不认识。”
明月道,“但作为角色,我刚才说过了,我认识你。
“或许你忘记了,但我们曾经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你看,虽然我现在是富家少爷,但我曾经过得很穷。
“其实我是一个私生子。当时我和你是邻居。我母亲也和你母亲是好朋友。那会儿我们都很穷,算是同病相怜。后来,我被父亲找到,说要接我回家,我就走了。
“也怪我,那会儿没见识,父亲给了我一颗我从没吃过的巧克力,我就认为他比母亲好。我是被糖衣炮弹打败的,那会儿不懂事,就这样抛弃了原来的生活和朋友,甚至抛弃了我母亲。
“不过走之前,我跟你做了约定,会再来找你。
“可当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后来我辗转打听,又做了许多推测,这才发现,你可能是被你母亲卖了。
“这件事成了我一生的遗憾和心结。所以当我看到这里的海报,知道你在这里,就马上来找你了。
“我的任务就是带你逃离畸形园,我当然会和你一个阵营。”
面前人煽情的话张口就来,一句接一句,差点把左三丘砸晕。
不过因为时踪他们把游戏玩得太好,连带着他们匹配的副本难度全都节节攀升。
在这种难度的副本里,面前的老玩家很投入角色,倒也正常。
左三丘眨了好几下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信明月的话。
他挠了挠头,又问:“那、那你现在要吃这些东西吗?”
“等会儿再吃。我先出去探探。我不太放心,总觉得有个游客有问题,他有可能是内奸。我得去查一查,这有利我们后续计划的进行。”
明月道,“另外,其他游客选择了什么阵营,我还得出去做个判断。
“刚才我故意磨叽到很后面才进帐篷,就是想看大家在做什么。
“我发现,每个人几乎都挑了个帐篷进。他们应该跟我一样,不是单纯的游客,而是抱着目的来的。
“也许有人跟我一样,是来找过去的朋友玩伴、或者爱人的。但也有可能,有人是来寻仇的。
“跟我一样的人,会选择畸形人阵营,故意违背从树林里捡到的那份守则,那么他们很可能会晕倒,继而被工作人员带走。
“可如果有来寻仇的游客,或者对成为畸形人有疑虑的,他们会加入工作人员的阵营。
“无论如何,我从帐篷出去再探探,局势会明朗很多——
“一会儿我出去后遇见的游客,多半就是和我们对立阵营的。
“当然,也许会有人抱有和我一样的看法。那么我等会儿出去遇到的,不一定已经选择了加入员工阵营。但这种可能毕竟比较小。”
“嗯……是比较小。你在这么短时间,把这些事情摸得这么清楚,我还真有点佩服。
“一般人就算大概摸清楚了规则,也不会想到你那么多层。”
左三丘很诚恳地说道,“除非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不过来之前我和他确认过,他也是畸形人,不是游客。
“啧……还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你和他哪个厉害点。”
明月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时踪,于是在离开帐篷前朝他笑着问:“我觉得我比他厉害,你怎么看?”
左三丘盯着他眨了几下眼睛,选择了维护老板。
“我觉得我老板更厉害!老板就是最厉害的!”
闻言,明月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他若有所思打量左三丘好几眼,再道:“总之,我出去探一探,我会再回来吃东西。
“如果我真的晕倒了,你不必惊讶。但你后面一定要记得救我。
“其他畸形人不一定全都站在你这边。可我一定在。你也一定要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