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鬼子母阴影所笼罩的贺家,居然出现了一个天使,这是违和的。”
祝霜桥立刻明白了时踪的意思,背脊不由有些发麻。
时踪再问他:“你母亲的事情,你现在了解多少?她当时到底为什么会离开贺家?”
祝霜桥道:“早上那会儿,我去医院看过老爷子。他精神倒算是恢复过来了。我问了他这件事,他说……
“当初他们的确和我母亲闹得不愉快,但他确实有送我母亲走的意思。一方面,韩湘确实精神已经有问题,她害了太多女人,以至于看见任何女的,都会觉得她是来杀自己的。
“老爷子担心她会真的把我母亲杀掉。
“另一方面,老爷子看见二伯、三伯都已经间歇性出现不对劲的征兆。但我母亲还没有。他就想,干脆让她彻底离开贺家,也好。
“他没有继续逼迫我母亲嫁人,算是良心发现。”
“你家大伯娶妻后,算是自立门户,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他的妻子也很少回来,对么?”
时踪再问。
这回点头的是贺真。“是这样不错。”
时踪淡淡道:“所以……在人人都被污染被影响的贺家,存在这样一个小天使,就太奇怪了。尤其是在她性别女的情况下。
“精神不正常、把所有女人都看做要害自己的韩湘,连自己的女儿都辱骂过,为什么偏偏没有对付她?就因为她是小孩子?
“或者说,就算韩湘没有对她下手,但总不会一直对她有好脸色,更不会把她宠成公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左三丘有些不可置信。“可她、她才12岁,对吧?你们之前是这么说的对吧?
“12岁的姑娘……就算她跟这团伙有牵扯,她总不会是第五团的那个吧?照这么看……还是从阿铁这条线出发找找?”
“先找谁都可以。”时踪道,“既然张妈招供了阿铁,那就先去找阿铁吧。”
瞥见时踪的表情,左三丘眨了几下眼睛:“哇,我怎么觉得你在算计什么?你又算到了哪一层?”
时踪走到他前面去了。“少问,多想,你就能跟上我了。”
左三丘:“……”
贺家东边有一片专供下人住的平房,阿铁就住在这里。
然而当时踪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恰好看见祝霜桥的某位刑警朋友跑了出来。
这人叫山康。
只听他看向祝霜桥道:“你怎么来了?”
祝霜桥问他:“阿铁呢?”
“我正要找你呢。我才发现他翻墙跑了。”山康道。
“知道我们要找他,他就跑了?这显然有问题。”祝霜桥道,“等等……他怎么知道我们来找……”
时踪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所以他确实有帮手。那人看见我们过来,于是通知了他。贺家涉及这件事的人,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多。”
“那我们……”祝霜桥看向时踪,“难道我们去找你怀疑的‘第二个人’?”
时踪却道:“不。就去找阿铁,我们都去,搞得声势越浩大越好。从他祖宗十八代查起都可以。
“既然有人要我们去找他,我们就去找他。”
祝霜桥:“你这……”
时踪看向他道:“之后我和——”
瞥身边的人一眼,时踪道:“我和他再偷偷去一个地方。但你要找人扮演我们,营造出我们一直都在的假象。”
祝霜桥思忖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10分钟后,祝霜桥凭借他检察官的人脉,和几个刑警声势浩大地把阿铁的住处、乃至贺家都翻了一遍,势必要找到阿铁相关的线索。
之后他再带着时踪一行声势浩大地去到警局继续调查,惹得不知情的贺家佣人们以为阿铁是杀人凶手。
两个小时后。
时踪和贺真却是悄悄去了第一小学。
他们注视着年仅12岁的贺茵从校门出来,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坐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贺真开着刚借来的、并没有登记在他名下的车,小心翼翼地跟踪,最后跟着那辆商务车去到了一个叫天使月子会所的地方。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从车里接走了贺茵。
他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楼里,时踪只看清了他的侧脸。
张妈是递给沈初夏襁褓的人,时踪他们一定会找她问询。
这是可以被幕后者算到的。
资历浅的阿铁真能指挥张妈办事吗?未必。
那么张妈很可能撒了谎,并没有把真正的幕后者说出来。
这个时候,幕后者也并没有安排阿铁逃走。
他在观察时踪他们的动态,也可以借阿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
等发现他们去找阿铁了,他再安排阿铁逃走,然后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