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是你的工具。”
“他当然不是我的工具。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需要求他为我办事?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怎么会跟我这个当母亲的反目成仇?我严格要求他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生他, 我冒了巨大的风险,我身材走形头发大把得掉,我养他也不容易。当父母的付出这么多,向孩子索取,不该是正常的?!”
“是么?”
明月走至沈初夏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那你没想过,将年纪还这么小的他推进旋涡里,就是将他置于危险中吗?
“你知道他今天差点死了么?
“孩子的出生,不是他们选的。所以你少拿什么你生他遭受了多少痛苦来说事。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父母不欠孩子的,孩子不能把他们的付出视为理所应当。但反过来也一样——
“父母把孩子带到这世上,就要对他们负责任。他们对孩子付出,如果只是为了回报和索取,那这本身就已经是一场交易了。
“比如,根本没有关心过贺真安危的你,也配跟他谈什么血缘亲情?”
沈初夏的脸总算绿了。
她气得嘴唇发抖,却没想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
于是他立刻看向贺真。“你这是什么老师?!”
闻言,时踪眼里的冷意更加明显。
——即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初夏也没问一句,贺真今天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差点死了。
没有理会沈初夏那带着责难与质问的眼神,贺真只是侧身看向了时踪。
在他看来,时踪对沈初夏这种话,大概只是代入了他的从前、以及他自己的母亲李茹。
尽管如此,贺真还是朝着时踪淡淡一笑,对沈初夏说出一句:“他是一个好老师。”
沈初夏不免诧异地瞪大眼睛,细长的高跟鞋当即往地上狠狠一剁,她严肃了脸色道:“贺真你——”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那是祝霜桥过来了。
抖落了伞走进来,他用手整理了一下大波浪卷,全程的动作都很自然不违和,是个落落大方的御姐形象。
进屋后,她先朝时踪与贺真点点头,再微笑着看向沈初夏。“舅妈还没睡呢?我那屋就我一个人,越想越害怕,就想过来看看你们睡没睡。不打扰吧?”
“不打扰。”沈初夏摇头,“我认识几个大师,明天就去找。几十年过去了,没听说这真闹出什么事儿。你们也别太害怕。我……”
用复杂地眼神看一眼贺真,再剜了时踪一眼,沈初夏蹬着高跟鞋走了。
冷冷看一眼她的背影,时踪回过头,对上贺真意味深长的目光。
略挑了一下眉,时踪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
贺真不解其意:“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背上有疤痕。”时踪道,“被她抽过?你说你这个人,以前天天抽别人,怎么现在反过来沦落到这种境地?
“你是不是又要提因果论,比如还父母债什么的?”
时踪确实对沈初夏感觉到了微妙的不悦。
他琢磨了一下,大概是曾经抽他的人,现在居然会被她抽的那种不悦。
所以他并不想看到她得意痛快。
“嗤——”
没忍住出声的是祝霜桥。
时踪目光朝他望过去,他再摆摆手道:“抱歉,没忍住,主要是没听懂。小贺同学抽谁了?你们在演绎什么奇怪的剧本杀吗?”
贺真、时踪:“……”
片刻之后,贺真房间内,贺真、时踪、祝霜桥围坐在一起,就这晚发生的事情做了临时性讨论。
祝霜桥道:“我感觉这里是有人要对付女人的。所以我推掉所有工作,来这里待三天,就是想钓鱼,看能不能把杀人凶手引出来。我确实没想到能遇到灵异事件……
“这是灵异事件吧?现场我还去看了,没有看到任何线啊机关什么的。那纸人就是自己飘过去的。”
时踪看一眼贺真,再对祝霜桥道:“应该就是灵异事件。”
把听来的贺三伯女朋友也死于车祸的事情讲了出来,时踪道:“如果贺三伯真的招魂成功,梅子成功回来了,你怎么看?
“你觉得她是要杀贺三伯吗?”
祝霜桥道:“如果鬼没有理智、没有智商,那我无从判断,毕竟这种情况下,它的行为没有逻辑可言。
“但它当时给我的感觉,她是有意识、有智慧的。这样就有的分析了——
“如果它出现在窗前,是为了引贺三伯跳窗而死,首先,它怎么保证贺三伯的后脑一定会摔上那块石头?毕竟二楼跳下去,并不足以致死。
“其次,它的动机是什么?目前看来,并不是贺三伯害了它。不但如此,他反而思念梅子以至于人都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