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为为了节省打水的时间，她干脆直接带了一个暖壶来到了教室。早上打一壶，够喝一天了。

但这个暖壶，还不如不带，不如自己勤勤恳恳去一杯一杯的打水。

因为前后左右都知道了温为有暖壶这件事，一借二倒之后，温为至少每天得去打四次水。

平时每天一壶水喝不了的温为，现在每天要打四壶水。本来带壶来教室是为了节省时间，现在好了，不仅不能及时喝水，还要倒贴自己学习的时间。

在做题和去打水这件事上，温为选择了后者。

壶空了不到十分钟，前桌就靠过来。

“喂，温为，给我倒杯水。”

前桌是个头发有点稀疏的小伙子，适应了温为有暖瓶这件事之后，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杯子，一下拍在温为桌子上。

“……”

温为被杯子碰撞桌子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看见前桌气势汹汹的样子，温为真想把杯子排回去。

“没有水了。”温为实话实说。

“什么，没有水了？”

前桌一脸不可置信，再三得到了温为的回答之后，不信邪的拿起温为的暖瓶晃了晃。

一点水声也没有，果然是没水了。

前桌大方对着温为挥挥手，丢下一句“我去给你打满”，随即抱着温为的暖瓶去了打水房。

温为看着前桌离去的背影，还挺感动的。

前桌打完水回来再回来时，温为刚好能分一杯羹。

温为还没喝完几杯，大课间一回来，暖瓶里的水就不翼而飞，原来是全被前桌拿去分了。

“……”

算了，那本来就是人家打的水。

温为口干舌燥的，准备跑去打热水。结果一出门，就遇见了要来上课的数学老师，温为只好悻悻回到自己的座位。

最后，还是心思缜密的秦侃发现了自己的窘迫，将自己杯子里的水分给了温为，怕她不够，秦侃还想将自己杯子里所有的水都倒给她。

日子每天都过得这样焦头烂额，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题海里焦头烂额。

数学老师在台子上来回渡步，给大家自由复习的时间，下面的人急切讨论题，发出的嗡嗡声越过了窗外的蝉。

为了节省时间，操场上大家都是一边跑步，一边时不时看看手里的题。

小吃街穿着高一高二校服的学生，随处可见，大部分都在闲散渡步，很少见高三的。

王磊最近也不知道信了什么邪了，逮着下课的空就疯狂给一班同学灌心灵鸡汤，并且严禁课间睡觉，给出的理由是：都快要高考的人了，睡什么睡？还有没有点理想和抱负了？！

祝训历来的高考规矩便是一二三中合起来，都在一中考。而一中比较远，坐公交车还要一个小时，于是班主任告诫大家要提前在一中附近租租酒店。

距离高考最后三天，王磊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表情严肃，告诉大家明天要回家的消息，并且将自己的书、衣服、等个人杂物都带回家。

意思就是什么都不要留，这次走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要是搁在平时，大家听到放假回家的消息，肯定举班欢庆，闹闹哄哄地喜悦一番。

可这次不一样了，意识到王磊的意思之后，班级都很沉默，连一向烘托班级气氛的几个小欢乐豆也支棱不起来了。

大家都再也开心不起了了，这次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

彭娴这几天专门请假，在家里给温为做补品，对于温为这个宝贝女儿，平时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现在一要高考了，温为更是稀罕了。彭娴将她方方面面照顾的无微不至，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影响温为的高考发挥，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这天学校留出了一下午，给高三的学生留出时间搬东西。

校门口的人比平时几乎多了两倍，来接送学生的家长都开着车，比比皆是。家长为了帮自己的孩子搬东西，便进了学校，一时之间，整个教学楼挤的热热闹闹的。

一班的教室里，温为正蹲在自己的书桌面前，手里拿着书包，一点一点地往里面装东西。

旁边坐着秦侃，他也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两个人的桌子乱成一片，整个教室也闹哄哄的，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中，地上随处可见不要丢弃的书，和被踩来踩去的废纸，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私人物品，一班教室一整个就像是被抢劫了一样。

温为收拾的慢吞吞的，终于费力地装好了书包，一抬头，她目光和桌面齐平，就看见了一个站立着的人。

在往上，是一张羞涩的脸，红扑扑的。

温为顺着女孩羞涩的目光看去，指尖目光的尽头，是正在收拾东西的秦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