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牛挽歌+番外(232)
金伊瑾不信,但这次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她也愿意陪着张雪闹腾。她刚走过去,就有白鸽飞过,可惜因为站位不太对,夕阳直射她眼,她忍不住侧了一些头,又用手挡住。
咔嚓,又是拍照声。
“这都能拍?张雪公主,你不行啊!”
张雪已经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也不管她的冷嘲热讽,揣着相机心满意足了。她算盘也打得不错,金伊瑾这张脸知道的人可能不太多,但报社一定知道,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更何况这里还是教堂,就凭这些,第一名当仁不让是她。
她欣慰的夸了自己一番,到底是个天才,不愧张雪公主之名。她是公主,不屑与眼红病的平民计较,所以她大方道:“我给你个机会送我回家。”
当然金伊瑾不可能听她的,尤其是对方还有事要办,结果到最后又是张雪自己叫了一辆黄包车回家。黄包车其实也不贵,但三次加下来,让本就穷的她雪上加霜,她计较着这个月又有哪些东西不能卖,心痛到无以复加,可这一切都在打开家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后荡然无存。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大抵是又生出了幻觉,毕竟她还没结婚,还没请帖,对方怎么可能回来?尤其是还有秦苏这个拖油瓶在,她想到这点就不满地撇了撇嘴,于是她目不斜视地从那人身旁走过。
幻觉嘛,她有经验,不去管它,一会儿就散了。
“长本事了,见到我都不打声招呼。”这次的幻觉格外逼真,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想给上一拳。“张雪,你不会真以为秦城要娶你,是因为你自己吧?”
她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她站在楼梯上,那人正仰视着她,所以眼中的质疑分外明显。她在很早的时候就想过,如果再次见到秦望舒,她一定要表现得自己过得非常非常好那种,让对方后悔乃至痛哭流涕,尝尝得不到的滋味,可现在,就现在——
她的脑子清楚地让她把这一切解释明白,并且问问对方怎么突然回来了,还会不会再离开,可嘴巴却脱口而出:“你就是嫉妒我张雪公主的美貌!”
屋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恨不得时光倒流然后狠狠甩自己两巴掌,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人间险恶。面对这样的目光,她有些腿软,若不是双手撑在扶梯上,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突然跪下去。
她觉得她现在应该说点什么抢救一下她们岌岌可危的闺蜜情,比如立马痛哭流涕以求对方心软,或者直接倒打一耙不做不休,可她现在只觉得腿软,是真的腿软。她得承认,她这个人没有急智,越是紧要关头越管不住嘴巴,所以为了避免到最后一发不可收的地步——她松开扶梯,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重重一声就是为了引起对方心软,然后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张雪觉得这个场面似乎有些熟悉,但这种情况下的大脑根本无法正常运作,只有茫然。秦望舒也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不同的是她脑子远比张雪好使,所以她绕到楼梯上,站在了张雪下面两个台阶处,伸出脚——
张雪就是一抖,然后——“嗝——”
她的脚落在张雪身边,然后俯下身,两人在高度上终于齐平。但张雪不明白她的用意,当即就红了眼,鼻子抽抽涕涕起来,最后在她开口要说话时,出了一个鼻涕泡。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秦望舒再次身行力践地证实了这一点。于是气消了,腿也放了,人也站直了,她笑得与半年前那个夜晚一样恶劣道:“半年过去,张雪公主还是这么喜欢玩鼻涕泡!”
瞬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连带着秋日产下了徒子徒孙的野草再次遭殃。“秦望舒,我要和你绝交,绝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第82章 番外之辛德瑞拉七
寻常这时候,厨房里已经响起了滋滋的油烹声,洋房虽然大,但张雪做饭的声势更大,屋子里总是笼罩着说不出好闻还是呛人的烟火味,今天也不例外。
秦望舒最喜欢张雪的一点就是识趣,从儿时到至今,日后还会继续下去。她生气归生气,但在发泄完小脾气后,披散在身后的头发被她找了一根发带扎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无愧张雪公主爱美的天性。
红色的长发带在头顶绕了一圈后,规矩的别在后脑勺收拢了所有的头发,又绕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剩下的发带一长一短地落在平整的后肩。这半年张雪依旧没锻炼,但她的腰依旧盈盈一握,光是从背影看上去,便是一幅人间美景。
秦望舒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未走时,也是这样。她其实会做饭,但大抵是没多少天赋的原因,在一般努力下并未有如何出色地卖相和多好的味道,再之后,她荣登高位,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了。她想着以张雪的娇气,那只能含着金汤勺的舌头定是受不了自己这粗茶淡饭,所以她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