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雏菊(31)
那时候,她没什么朋友。
不像现在,有赵楠,朱一阳,罗勒,李牧誓他们。
还有周齐宴。
每天的生活平凡又没有什么波澜。
她把日记本当成是自己的朋友。
把自己一整天所有的情绪和絮叨都讲给她听。
甚至,她还给她的这本日记起了个名字
——小A。
当这张便利贴贴到这张日记本上的时候,苏秒在下面写下一句话。
“小A,我的来信,他有回音。”
幼稚上头的时候,其实后期回想起来是明白自己当时幼稚了,只是情难自控,难免文艺矫情些。
自从罗自弓叫她去办公室给了她竞赛的报名表之后,苏秒便调整了自己的学习计划,原先是早上雷打不动的背单词,现在变成了做数学题。
她从来自诩自己不是天赋型,到了竞赛题上难免吃力,有些力不从心,烦躁地皱起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艰难,又没有思路的时刻,她会不自觉地想到周齐宴。
苏秒停下笔,扭头看向周齐宴,只见他神色从容,手上握着的笔飞速作答,几乎很快,就像是不用思考一般。看到这样的场景,明明他没有教她什么,但她就是莫名地被鼓舞。回头,苏秒重新拿起笔,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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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苏秒青春期时的爱恋是什么,她大概会回答,是打开日记本时,写下他的名字和关于他的故事;是跑操时,一整个过程都盯着他的背影;是做不出数学题回头看他时便有了迎难而上的勇气和动力;还是一见他,便笑。
隔天,同学们一道相约去医院看望江淳,和罗自弓请假前,朱一阳,罗勒和李牧誓他们三个想了千奇百怪的招。
朱一阳说:“自弓这人铁面无私的,咱们去请假,他肯定觉得耽误时间学习,要不还是周六去吧?”
李牧誓当即抱怨:“周六肯定不行,我妈给我报了辅导班,从早上到晚,我特么都上吐了,根本没时间。”
朱一阳随后抬了抬下巴,指着罗勒,罗勒嘴角一扬,啧了声:“我也一样,不过我是周日的课。”
赵楠懒洋洋地趴在桌上补觉,脑子还清醒着,能听见他们说的话,可是眼睛已经闭上了,实在是因为上节物理课太过催眠,“我周末有舞蹈课,也去不了。”
随后,朱一阳将目光放在周齐宴和苏秒身上,苏秒只说:“我什么课都没有,我……时间随意。”
周齐宴背靠座椅,长腿随意伸过过道,朝着苏秒看了眼便说:“一样,时间随意。”
苏秒在来到实中之前,镇上的初中同学大多都是来自附近农村的学生,大家一门心思学习,课上老师教多少就学多少,最多是自己回家买本练习册多做题。直到读高中之后,她才发现,班上很多同学都是从小报了各种各样的辅导班,还有兴趣班。
商讨了一番,周末时间凑不到一起,朱一阳还是想试试请假,一阵推诿以后,其中四人的目光聚集到周齐宴和苏秒身上,“你们俩其中一个人去请怎么样?”
苏秒皱眉:“为什么是我们去?”
朱一阳啧了一声:“你俩成绩好啊,自弓偏疼成绩好的人,在咱们班也不是秘密。”
周齐宴手指扣着课桌,发出“嗒嗒嗒”的声音,敲得朱一阳一阵心悸,他回头看向周齐宴,心说这尊佛是请不动了,于是便将所有的期待都放在苏秒身上,苏秒看着朱一阳看自己的眼神,咬了下唇,“那……”
周齐宴抬眸,看向苏秒,随后接上话,“我去请假。”
朱一阳震惊地朝着周齐宴看过去,就连晕晕乎乎的赵楠也跟着醒过来,她朝着朱一阳看了眼,随后只见周齐宴起身,忍不住笑着问:“你说周齐宴后不后悔和我们几个一起玩?”
罗勒啧了声:“我估计是挺后悔的。”
李牧誓摇了摇头:“不见得吧。”
朱一阳拉回正题:“先不说这个,你们说自弓准不准假?”
赵楠撑着下巴便说:“你都让周齐宴去请了,概率大一点,但是也别报太大希望。”
话说到这儿,他们几个都坐在座位上等着周齐宴,赵楠从稿纸本上扯了一张纸下来,自己拿了一只蓝笔,给了朱一阳一只红笔,两个人开始玩“纸上五子棋”。
朱一阳嫌弃地看着赵楠,“赵楠,你还真的是人菜瘾还大,你把你的笔给苏秒,我不和你玩,你太菜了,没画几个圈你就输了。”
赵楠瞪了他一眼:“你说谁菜呢,你才菜!”
朱一阳抬头朝着罗勒和李牧誓看了一眼就笑,“咱楠姐菜还不认啊?”
“来一局,谁输了谁到班门口和他第一个看见的人表白。”赵楠撸了撸校服衣袖,随后把二郎腿一翘,信誓旦旦地看着朱一阳:“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