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丰看累了，双手抱着头，不时抓一抓凌乱不已的头发，双目血红的望着卢浩然道：“抓捕的理由呢？证据呢？证人呢？什么都没有，怎么申请流程？”

卢浩然张了张嘴，指了指桌上一大叠的笔录，说道：“这些难道不是第一手证据吗？”

封丰一脸疲惫的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道：“不能，这些什么都不是。不能见光，不能当做证据，这些，只能我们自己用作参考。但是，我们没有充分的证据，就无法申请抓捕令。”

卢浩然不服气，还要跟封丰继续辩驳，封丰挥了挥手，打发卢浩然道：“去给我买瓶功能饮料，提提神。”

卢浩然看着一夜未睡的封丰，瘪了瘪嘴，还是出去了。

卢浩然觉得特别憋屈。

第853章 姜还是老的辣

明明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却因为一些所谓的流程、讲究的证据，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尤其这个温袅袅，在温炳涛的保护下，那小日子简直过得飞起。

在所有人面前，温家的袅袅小姐，那可是大家闺秀的唯一代表，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一不是所有名门淑女们争相模仿的目标。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那副虚假的面具之下，却是那样一副蛇蝎心肠，心肝肺都烂透了。

别的不说，光直接或者间接死在她手里的人，这堆资料里记录的，就有九人之多。

心理得有多么的扭曲，才会以杀人为乐呢？

何况，这个女人太会伪装了，在外人面前，那是完美得像天使一般的人物。

要动温老爷子的小棉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不知道温老爷子讲不讲道理，这可是家族丑闻了。

卢浩然脑子里乱糟糟的，买了饮料回来时，看到封丰抵抗不住睡意，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卢浩然犹豫许久，心里还是憋闷不已。

想了想，这种时候，也只能问问他家老子了。

卢浩然掏出电话来给卢鸿鸣去了个电话，把他的困惑都讲了一遍。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卢鸿鸣一针见血的说道：“世间万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类的想法是主观的，你必须要有能够公开说服他人的证据存在，才能把感性变成理性，把主观变成客观。”

卢浩然不服气，回怼道：“这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这跟脱了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卢鸿鸣被卢浩然气笑了，说道：“你说话这么粗俗，我先不跟你计较。你打的这个比方，根本就不贴切。”

卢浩然白眼一翻，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慢悠悠说道：“哪里不贴切了？别老拿你忽悠下属那一套来忽悠我，我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卢鸿鸣不跟卢浩然在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上纠缠，他直接说道：“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然后再来对比一下封丰的做法，孰是孰非，相信你自己心里就有答案了。”

卢浩然看了陷入熟睡的封丰一眼，回答道：“你问。”

卢鸿鸣说道：“首先，你说直接拍照给黄奔奔辨认，不必像封丰一样一板一眼的调查。这个问题的前提，就是封丰有自己的思考，他能够发现黄奔奔嘴里的嫌疑人，跟实际的嫌疑人，有不贴合的地方。再者，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就能认为，黄奔奔一定能够辨认出真正的嫌疑人？又或者，这两姐妹长得太过相像，或者黄奔奔根本就没看清楚她们的脸，你又为什么认为，识别嫌疑人这么重大的责任，可以直接甩手，抛给黄奔奔呢？黄奔奔本人，就一定可信？这所有的种种，不需要你动动脑子去辨别？”

卢浩然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

卢鸿鸣接着说道：“第二，断案，讲究的是证据、证人，缺一不可。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会伪装，会撒谎，会本能的趋利避害。如果没有铁证，多的是嘴硬的鸭子。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惹火上身。司法资源也是有限的，在没有绝对充分的证据面前，人家凭什么出动人力、物力，配合你查案呢？万一你判断出错了呢，这一大笔没有意义的资源浪费算谁的？没有流程、制度，只要是个人，坚定的说认定了某一个嫌疑人，就可以直接抓起来判刑吗？”

卢浩然无话可说。

确实，如果没有仔细辨认证人的口供，且不说证人有没有撒谎，就林湘遇冒用林湘见的名字这一点，极大可能就造成了冤假错案。

然而卢鸿鸣并没有就此放过卢浩然，他继续说道：“最好，你的性子太过冲动，太过想当然。就算所有的事情都在正确的道路上往前走，那也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稳稳当当的往前走。而不是想着抄近道、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