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斯宴微扬了一下眉梢，从善如流地坐下。

姜予笙目光与他直视，“我知道发生爆炸后你昏迷了两个多月才醒，可是你醒了之后，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找我？”

余斯宴静默片刻，说：“回来见你，会影响治病效果。”

姜予笙喉咙哽住。

他朝她凑近过去，桃花眼注视着她，“我的意思是说，你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一见到你，肯定治不好病。”

顿了顿，他退回安全距离，“我一治好病，就立刻回来找你了。”

姜予笙喉咙依旧发堵，明明有一肚子话想问他，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到十点多，他终于从公司回来，结果看见治好病的他，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余斯宴只是抱了她一下，就没再碰过她。

她不是非要跟他亲密接触，或者怎样。

她只是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像是一脚踩在棉花上，虚虚浮浮一点也不踏实，总觉得他好像并没有回来。

她明明有很多话想问他，想要扒开他的衣服，亲眼看看他身上的枪伤，看看他的伤有没有留疤。

她想问问他，分别的这几个月，他每天除了治病，还会不会做其他的事情，想问问他每天都是怎么过的。

她甚至想跟他说，分别的这些天，她每天都在想他，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他是真的死掉了。

可是，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明明有那么浓烈的纠葛，面对这样冷静理智的余斯宴，她却根本说不出口。

对，理智，冷静，内敛。

现在的他理智得过了头，理智得不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像是偶然出了一趟门，回来给她个拥抱，然后就投身到工作中去。

一点也没有以前发疯的样子。

现在的两人之间好像横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看似离得很近，却怎么也摸不到。

“怎么了？”余斯宴见她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

“没事。”姜予笙摇了摇头。

余斯宴瞥见她单薄的衣服，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天气冷了，多穿些衣服。”

姜予笙眨眨眼睛，她现在恢复记忆了，记得以前天气冷的时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啰嗦，跟她说多穿衣服，而是直接把她抱进怀里，甚至脱了她的衣服，直接把她按在身下做运动。

姜予笙伸出右手，五根手指跟小猫爪子似的攥了攥，“我不冷，手心还有汗呢。”

虽然昨天才下了雪，但是房间里都有地暖，温度很高。

余斯宴盯着她白嫩手心看，是有一层薄薄的湿润。

他勾了勾唇，眉眼说不出的温存，拿过一旁的纸巾，想给她擦手，刚碰到她的手指，他动作顿住，抬眸看她，“需要我给你擦吗？”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喜欢他的碰触。

姜予笙伸着手，“你擦吧。”

他得到准许，这才低下眸子，仔细给她擦拭。

姜予笙看着男人一如既往俊美妖孽的面容，忽然有些想通了。

余斯宴治好了病，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把人弄个半死，也不会再囚禁她，总归来说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变得越来越好，她应该支持他，学着适应他。

虽然两人之间不再轰轰烈烈，变得平淡内敛，但是总比之前剑拔弩张要好吧。

更何况，他是为了她才治病的，她有什么不理由不适应现在的他？

而且，他能平安无事活着回来，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第二天中午，姜予笙和沈黎洲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落座后，沈黎洲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在短信上说余斯宴的Y型人格治好了，是真的吗？”

姜予笙点点头，“是真的。”

沈黎洲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刚回来那天我觉得他不对劲，似乎变礼貌了很多，他怎么治好的？”

姜予笙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水，说：“就跟以前一样的治疗方式。”

沈黎洲专门研究这个，知道余斯宴以前的治疗方式，唏嘘不已，“这应该是世上第一例治好的Y型人格，不过这种治疗方式确实有些极端了。”

姜予笙一听，顿时有些不放心，“那他这种极端的治疗方式，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会不会危害到他的身体？”

沈黎洲摸了摸下巴，琢磨片刻说：“应该不会吧，他既然已经治好了，那应该就是治好了。”

姜予笙放下心来，弯眼睛笑了笑，“问了你这么多问题，今天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感谢你。”

沈黎洲笑了，“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要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予笙叫服务员过来点单。

沈黎洲是真的没在客气，对服务员说，“把你们店的招牌菜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