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一戳埃米尔的侧腰：“真是的，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嘛。”

还是如实回答吧。

埃米尔推开她：“我是在想，你们能不能接受……对了，鸢尾国没有你们的亲人吧。”

“没有。”

班森插话：“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直接说。”

尤里看不下去了。

他也放下水袋：“不行就让我说。”

主要是，那并非他接的任务，他不方便主动替埃米尔袒露消息。

“我来吧。”

见他们都满不在意，埃米尔决定直接挑明。

“鸢尾国里的人，实际上早就死了。”

“啊？”

安娜难以置信：“不……等等，我听错了吧？”

她怎么记得，以前还有人和他们说，鸢尾国人很少的事呢？总不可能才过了几天，他们就被灭国了吧。

“没有消息啊，我也没听说要打仗。”

安娜向班森求证。

班森接收到她，满含疑惑的目光。

他略加思考：“一般来说，消息最少也要等半个月才能传出来。但像这么大的事，不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难民会从，被攻破的城门里逃出。

他们会往旁边的各个国家迁徙，离鸢尾国很近的红枫国，不可能没有寻求庇护的人。

想到这，班森忽然沉默。

应该不会……吧？

他五官皱成一团：“我想问一下，那里头还能看吗？”别都已经烂了……呕。

顾及安娜在场，班森不好说得太细。

安娜头顶问号：“什么东西，还能看？”

看风景吗。

她没往深处细想。

“那倒不至于。”

尤里打消班森的顾虑：“实话说，他们更加类似于幽灵。”

这群人脑子都怎么长的，净往坏处想。

“也不能怪我吧……”

就算几乎没可能，但也说不好。

班森摆摆手，把不祥的脑洞打散。

万一真有能屠城的怪物，那不就只能，留下一地残骸吗。

埃米尔拍了一下，班森的肩膀。

“你还是少说两句。”

再说几句，安娜都要吐了。

“你们在说什么？”

安娜没听明白：“幽灵我能理解，残骸……啊？”

她突然消声。

随后，安娜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班森。”

她皱起鼻子：“我就不明白了，你的脑子怎么总能在这种地方，变得特别好使。”

他要不说，她都想不到那个。

“一个合理的猜想。”

班森没说完，就看见安娜的小匕首闪闪发光。

“我错了。”

瞬间消声。

安娜送他一个白眼。

她收回匕首。

“咳咳。”

埃米尔假装咳嗽，实则提起注意。

“我们有所怀疑，但不能确定。”

他开始慢慢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

“……如果真是幽灵城堡，教廷应该早就察觉到才对。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骑士。同样也没有看见，哪怕一间教堂。”

“有没有这种可能。”

班森沉思：“这件事，就是与教廷有关？”

先前山羊的事件，让他对教会产生巨大的怀疑。

“不好说。”

就算教廷并不无辜，但毕竟没有证据。

“你是真倒霉。”

安娜半趴在桌上。

她双手捧脸：“这个任务，感觉不好交了。”

谁能想到，只是调查个消息而已，竟然间接导致鸢尾国灭亡。

“其实我觉得，老板娘应该知道内情。”

埃米尔看向尤里：“我之前和尤里说，她认识老城主的女儿。而我怀疑，达莲娜小姐的死也与教廷相关。”

“你还没，和我们说过这事。”

班森看眼埃米尔，又看看尤里。

埃米尔什么时候，和尤里先生关系这么好了？

“那位小姐，在去亲戚家不久后，就传来死讯。老板娘在她生前，曾代替达莲娜小姐接触过，一些很奇怪的教廷成员。”

埃米尔不负责任的说：“加上她有一头金发。我合理怀疑，是教廷将她当成祭品……你懂得。”

“我突然庆幸，自己是在拉迩胥生活了。”

班森明白埃米尔的意思。

他摸了摸自己的金发。

“其实我的发色，一直都不太浅。”

班森把头发抓得整齐：“我感觉就算是出生在红枫国的主城那边，应该也不至于被人盯上。”

据说教会的人，喜欢浅金色的头发。

“小时候的头发，都会比现在浅。”

埃米尔转过头，对尤里笑道：“我就很喜欢，你的发色。”

尤里瞥视他。

“没开玩笑。”

至少这句话出自真心。

就算是生活在漆黑洞穴中的巨龙，偶尔也会渴望，月光能照到它幽暗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