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之皮(238)
车内,除了路执行长以外,还坐着几位蛋蛋塔委员会成员,看起来都像是去找彭法瑟兴师问罪的。狮白银感到压力很大,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这几位高层都不是什么善茬,在他们面前,他不能表现出半点随意的样子,否则随时都能被他们的神情千刀万剐。
明明座位很舒适柔软,但狮白银整个人却如坐针毡,他的感受很精准,就两个字——难受。
路执行长问狮白银,知不知道兽兽的情况。
狮白银说:“不知道。”
“平常你们关系倒是不错,”路执行长含沙射影地说,语气很刻薄,末了又补充一句,“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狮白银也紧绷起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类让人不舒坦的表情,他也会模仿。听路执行长的言外之意,仿佛这件事是他伙同兽兽一起策划的,他怒意明显地说,“兽兽失踪我也很担心,你凭什么怀疑我?是不是有毛病。”
内车寂静了足足十秒钟。
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狮白银坚决不示弱。
紧接着,奇迹的一幕发生了,路执行长忽然笑了笑:“刚才的话我收回,你当然跟此事无关,我向你道歉,不要生气,放轻松一点,别吓着大家了。”
狮白银瞬间没脾气了,这个套路他相当熟悉,卢安缇就经常这么干,一句道歉就把他哄得没边了,他怀疑蛋蛋塔的向导们专门培训过这方面的情绪管理。
百合座,政务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彭法瑟单手托腮望着落地窗外,他正让副官替自己打磨另一只手的指甲,自从去了一趟卡喀亚,整个人都粗糙了一圈,虽然以前他活地并不怎么精细,但起码也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人,他和他的同僚们待会儿要陪总督大人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慈善晚会。
温迷用纸巾将修理好的指甲擦拭干净,说:“将军,请把另一只手伸过来。”
彭法瑟听话照做,他等得无聊透了,心想总督大人一个光头,每次出门都磨磨蹭蹭老半天,比他这种头发茂密的还要讲究,费这么多心,难怪秃得一根不剩。他百无聊赖地问:“我的体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温迷说:“大概要等到下午才出结果,您那个……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被蚊虫叮咬。”
“我真倒霉。”彭法瑟回道,回到北格圣夫后,他不放心,又重新做了一次体检。
狮白银等人找到彭法瑟。
起初,双方还能进行友好交流,这个交流主要体现在问候方面,但从提起兽兽名字的那一刻起,彭法瑟就开始答非所问,驴唇不对马嘴了,凡是对他不利的言论,他全部以反弹的形式规避。
彭法瑟的敷衍态度,令狮白银很生气,他担心彭法瑟对兽兽行不轨之举,大声质问彭法瑟:“你把兽兽藏哪儿去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面对这群不速之客,彭法瑟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跟在卢首席身边侵染久了,变得连人话也不会说了是吧,我哪能藏得住兽兽,你和兽兽关系最好,我还想问你把兽兽弄哪儿去了。”
路执行长说:“兽兽失踪当天,你来过蛋蛋塔。”
彭法瑟想了想,说:“那天我是来找过你,可没等到你,我就自行离开了。”又说,“难道你们怀疑是我趁机掳走了蛋蛋塔的哨兵?我一个普通人能干得过哨兵?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
狮白银冲着彭法瑟一顿言语输出,不过他的词汇量相当有限,没有达到羞辱效果,对付彭法瑟这种人,还得让语言大师小柯雷先生出马,为了提气势,他在最后大声补充了一句,你他妈的把兽兽还回来!
“哟,这么暴躁,”彭法瑟皮笑肉不笑,“你们蛋蛋塔的人是不是集体进入更年期了?可你们也应该找对发泄对象啊。我就从来不对身边的人莫名发火。”
彭法瑟这句话,把在场蛋蛋塔的人基本全得罪光了。
路执行长说:“彭将军,我瞧你是失心疯了。”
“这么着急就给我下诊断,你就不能等我的体验报告出来再谈疯不疯吗?用事实说话,路执行长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忘了。唉!当真人心不古啊。”彭法瑟低头看着腕上新定制的手表,他把在卡喀亚车站飘落在自己腿上的那一朵粉紫色小花做成了标本,镶嵌在表盘里,既然兽兽不肯要它,那么他就替兽兽永久保管着,他惜花惜到今时今日,独剩一堆感慨了。
单论兽兽这件事,彭法瑟认为自己肯定比蛋蛋塔这群人要伟大,起码他给了兽兽自由。
这时,总督大人也收拾好出来了,身后的冯秘书长替总督大人问何事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