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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不将(235)

作者:瑜辛 阅读记录

“......什么?”闻人珄一愣,关掉了吹风机,他俯身问,“你刚刚说什么?”

张错摇摇头:“没什么。”

闻人珄看了张错一会儿,叹口气。他干脆翻过沙发靠背,横跨着挤到张错背后,将张错圈进怀里。

“我抱着你吹吧。”闻人珄重新打开吹风机,让张错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拨弄他半干的长发。

二人再没说什么,等吹得差不多了,闻人珄关掉吹风,低头一看,张错竟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闻人珄放下吹风,理了理张错的头发,又用指腹摸摸张错鼻尖的小黑痣,小声说:“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

张错歪了下脑袋,从闻人珄肩头滑下去一截,闻人珄赶忙伸手臂抱人,张错躺到闻人珄臂弯里,半仰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毫无防备,袒露最脆弱的皮肤。像是要把自己送上来。

闻人珄盯着那凸起的喉结看了会儿,低下头想去亲一口。就好像要吻上一座小雪山的山顶。

而他嘴唇还未碰到张错,张错忽然哼了一声,低喃道:“先生......”

闻人珄动作一顿,直起上身,一手揽过张错的头,用气声问:“吵醒你了?”

张错没醒。他双眼紧闭,但眉头皱了起来,双唇微小地翕动,吐出细弱的声音:“别去......”

“梦话?”闻人珄的耳朵贴近张错,“别去哪里?”

“......不能离开我......鸣沙山......别、别不要我。先生......”张错的唇微微抿了一下,“......听行......”

闻人珄倏得睁大眼睛,定在了沙发上。

这感觉说不出来。张错唤出“听行”的一瞬间,闻人珄就好像被从天而降的一只大钉子定住了。定得动弹不得,浑身生疼。

五脏六腑,心肝脾肺,一个接一个破开口子,慢慢冒出细细的血,软弱的肉体不堪一击,开始濒危。魂魄也在压抑,压抑着某种巨大的悲伤与恐惧,若忽而沆泻,便是覆水难收。

闻人珄憋一口气半天没能喘出去,竟莫名地忐忑不安,如临深履薄——他这是怎么了?

听行。

闻人珄第一次听见张错这样叫他,这样叫闻人听行。

“阿错。”闻人珄轻轻摸了下张错的嘴角,“你到底在虚妄阵看见什么了?七十年前我们之间......究竟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不论我怎么怀疑,怎么问,你都要骗我、瞒我。这都多少次了?”

“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一直不敢说。”闻人珄问出来,感觉心口被什么猛地攫了一下。

他忍了忍,倒腾两口气,才缓过劲儿来。——原来真的会“心疼”。

他已经为张错心疼过很多次了。不可捉摸地,突如其来,实打实地疼——胸前传来密密麻麻的阵痛。

这是为什么?

魂魄不全。闻人珄有种隐约的预感,只要能找全魂魄,找回刑火,那么就能找回闻人听行。——一切的答案,就在鸣沙山!

鸣沙山他一定要去。刀山火海,也要去。

闻人珄小心地把张错放躺在沙发上,又替张错掖好被子,然后去卧室翻出自己的睡衣,走进了浴室。

地上四只畜生已经交涉完毕,开始和平有爱地相处,四团毛球盘在一起,凑成了只大大的新毛球,白中点黑。

闻人珄进浴室后两分钟,客厅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沙发上闭着眼的张错翻过身,脸埋进了沙发背。

——一声微小低沉的叹息散在空气中,渺茫得似乎从未存在:“对不起。”

闻人珄洗完澡出来,张错好像刚睡醒。

他长发散乱,平躺在沙发上,薄毯落于腰间,一条小臂横搭在眼上,另一条胳膊垂下去,指尖碰到地面。

“睡醒了。”闻人珄用一条毛巾囫囵着头发,走到张错跟前,拍拍张错的胳膊,“睡美人给我瞧瞧。”

张错搭在眼睛上的胳膊放下来,和闻人珄对上视线:“先生。”

闻人珄咧着嘴笑,决口不提张错的“梦话”:“是不是睡迷糊了?眼梢还有点红呢。你这些天真是累坏了。”

张错安静地看着他,眼睛从闻人珄脸上一点一点盯过。对面这人神色如常,是一张完美的表情,找不到丁点不该有的痕迹。

“干嘛这么盯着我看?”闻人珄凑张错近一些,“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帅啊?”

“先生一直、很好看。”张错说。

闻人珄还想贫两句什么,但这时门铃突然响了,闻人珄掐了下张错的脸蛋:“外卖来了,起来醒醒神儿,吃完晚上再睡。”

他说完站起身,拎手机出去接货付账。

吃食摆了半张桌子,二人几乎全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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