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蠢啊你！三明治都不会做吗？”万芙儿得意扬扬摇头晃脑，“电影里的妈妈去超市买食材给女儿做三明治，我好想试试。”

林泉竖起大拇指：“不错啊万芙儿，长脑子了。”

“你滚。”

有厨房经验的林泉虽然没做过，但网上看看攻略便得心应手挑好了原料食材，还买了水果刀和轻便垫板，用来切生菜西红柿等。

万芙儿酸奶饼干汉堡肉一堆堆抱过来，还想举一反三做汉堡，林泉已经懒得管她，直接点头认同就完事了。

回到酒店林泉一股脑把东西全扣在桌子上，林泉指挥万芙儿用新买的洗菜盆把蔬菜水果都洗干净。万芙儿用儿童玩水的手法把生菜们都洗干净了，林泉看着殷切送过来求表扬的她，感觉自己恐怕下不了嘴，又端回去重新洗一遍。

“你把我活干了我做什么啊！”

“你闭嘴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万芙儿目光跟随忙前忙后的林泉，像老式风扇一样左右扭头，无聊到抓狂：“我都没参与感了！”

“行行行，我怕你了。你过来把三明治拼好。”

“没问题！”

万芙儿有模有样拿一片吐司，一片生菜，小心翼翼挤出沙拉酱歪歪扭扭滋几根线条，西红柿、黄瓜、火腿，最后再加点沙拉酱，用吐司封顶。

“……明明步骤没问题。”林泉努力斟酌用词，“怎么看起来，嗯……创新且不羁。”

“压一压就好看了。”

“别——”

来不及阻止，万芙儿已经大力按下去了，番茄和黄瓜片乱飞出去，沙拉酱呕吐了似的往外涌。

“……”

“……”

“林泉你尝尝，丑了点但味道其实还可以。”

“……我感觉你完全不需要富养。”

做了两个三明治万芙儿就失去耐心了，然而吐司和食材还多得很，林泉二话不说全切烂丢进洗菜盆里狂加沙拉酱。

万芙儿万分惊恐：“这是什么呕吐物？”

“蔬菜火腿吐司沙拉。”

“我不吃！我死都不吃！”

“来来来，尝一口，没事的。”

“你先吃。”

“我不。”

“自己做的还不敢吃，你快先吃一小口！”

“我就不。”

万芙儿骂骂咧咧还是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视死如归咀嚼菜叶的样子让林泉想起啃草的羊驼。

她一边嚼一边指着盆发出赞赏的声音：“挺好吃的，真的。”

林泉笑了笑。

万芙儿好养活到富养完全是浪费。

也仅限于好养活，她洗完头发都不会自己吹，一下说风太烫了，一下抱怨吹风机太重举得她手酸。林泉也只能放下手机起身伺候这位娇小姐。

“你这一头红发很难护理吧？”林泉站在后面给她吹头发，摸着这火热明亮的头丝，闲聊道，“发根已经冒黑了，又该染了。”

“你不觉得很好看很有个性吗？”万芙儿很满意自己的发色，“看上去特别有攻击性。”

“是啊。”林泉发现万芙儿的攻击性就让这染红头发一样，完全是强撑着伪装出来的，相处下来，万芙儿表面的嚣张跋扈就跟小猫刺挠似的无足轻重，只让人直观感觉这姑娘不大聪明。

“好了。”林泉关上电吹风，掂量掂量她蓬松的头发，“明天再去逛一次超市吧。”

“好啊！你打算买什么？”

“明天试试自己做寿司怎么样？”林泉笑道，“你好像很喜欢自己做吃的。”

“寿司还能自己做？！”万芙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和感叹连绵不绝，林泉洗漱的时候都围在她旁边说个不停，林泉有点烦又有点开心。

能期待明天的太阳升起终归是件好事。

“晚安林泉。”万芙儿躺在被窝里对她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有好朋友陪我。”

“晚安。”林泉的幸福并没有着落，但她想，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第二天的太阳还未升起时，旁边床的万芙儿悄无声息换上衣服，蹑手蹑脚穿鞋。林泉自从头疼后常年睡眠浅，在万芙儿坐身的时候她就从梦里醒了。

万芙儿轻轻关门，走到电梯边按了向下键，低头拿出手机。

“你要去哪里？”

她连忙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回头对林泉故作轻松道：“下楼买早餐，你回去睡吧。”

“说谎功底不足就不要勉强。”

“……”电梯门叮咚而开，万芙儿一言不发走进去。

林泉强行跟上一起进入电梯内，锲而不舍追问：“你要去哪里？你要去的地方是你自愿的吗？”

万芙儿什么都不打算说，沉默等待电梯内楼层数字缩小，直到第一层，她走出电梯，走出大厅，在凉风哭嚎的外面停着一辆周身漆黑的豪车，车边身着黑色西装、耳带传声器的男人们拉开车门，似乎已经在这里恭候万芙儿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