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答应爸爸，好好让这一切平淡下去。留给林泉冷静的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

“我不能再和她相见了吗？”

“你需要成为更好的自己，再和更好的林泉见面。”

阳绪照做了，他真的没有再去找林泉。

阳定岩虽然觉得蹊跷，但找不到证据，也只能作罢。

阳定岩最初选择跟林瑶暧昧，是因为林瑶的妹妹是林泉，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必须为儿子做二手准备，便把林泉的亲姐姐拿捏在手里。

中途确实意外的动了点情，但他依旧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谁。

后面果不其然阳绪还是放不下，但阳定岩怎么也想不到阳绪会与林泉的前女友走到一起。

彻底的病态，彻底的崩坏。

阳定岩曾在苏阮福离开后，翻脸呵斥阳绪：“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彻底失去林泉？”

“如果不这样做，她会继续对苏阮福念念不忘。”

“你可以差使别人跟苏阮福在一起，你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在林泉哭泣的时候从天而降给予她救赎，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阳绪沉默言。

阳定岩看着自己熟悉却陌生的独生子，脑海内闪过多年前，那个被骂白皮猪的白人幼师。

他突然明白了。

“……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林泉永远无法忘记你？”铁腕作风的阳定岩只有在儿子这里感到无处是从，“你的疯狂会让你后悔终生。林泉把自尊视为生命，你永远也无法得到她原谅。”

“一直以来，我对她来说只是芸芸众生中其中之一。不论我付出多少，她都不会像我离不开她一样离不开我。”阳绪平淡回答，“我再也受不了沦为她朋友之一的日子，您情人众多，恐怕不会懂不断示好，依旧会被无视的痛苦吧？”

“你是我阳定岩的儿子！你怎么——”阳定岩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下了接下来的指责。

“我也只是个被抛弃的‘旧贵族’而已。父亲，我没有质疑过您的决定，我知道我的情况必须隐退。我只是想说一个事实：我在林泉那里无足轻重。”

“你还年轻，你应得的一切都会慢慢流回到你手里。”

“林泉不会。”阳绪说，“苏阮福占据她的心已经三年，我无法忍受她叫我的名字时还要想一会儿，一分一秒都无法接受。”

“……非要用这样的方式？”

“能在她人生传记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死而无憾。”

阳定岩深深无力。

此情此景历历在目，一年的时间过去，阳绪就轻易和林泉一刀两断，阳定岩对此保持质疑态度。

这样恐怖的执念，现在说放下就放下，他还没有傻到连自己儿子什么性格都不清楚。

处理好公务后，已经是夜晚，他主动去藏酒室挑瓶酒，打开后倒了两杯，放到阳绪的桌前。

“父子俩好久没单独碰一杯了。”

阳绪正在快速浏览报表，抬头看到父亲，便叹口气往椅子后的垫背上靠去，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这间房是阳绪最喜欢的办公书房，阳定岩抬头看着满墙壁林泉照片的剪影，不禁感叹。

“你小子是我见过比较变态的。”

“居然不是最变态的？”

阳定岩开玩笑说：“最变态的那一批进监狱了。”

阳绪也笑起来，笑声依旧来自伪装。

阳定岩：“要放弃了？”

“嗯。”

阳绪回应得很低沉。

可能是为了缓解焦虑，阳绪熟练的从抽屉里取出照片和刻刀，轻车熟路开始修裁林泉的照片。

阳定岩知道儿子在和林泉关系僵化后喜欢这么自娱自乐，但还没近距离看过，便垂眼观察。

照片应该来自长焦相机，画面里的林泉正在和万芙儿聊天，背景是一家专柜门口，似乎是买了新包，林泉正提着还没拆牌的包给万芙儿看，笑容定格在这一刻。阳绪手起刀落，他的刻刀像来到冰湖的滑冰鞋，沿着林泉身体的轮廓起舞，丝滑流畅。

他把万芙儿搭在林泉肩上的手臂全部裁剪出去，连衣角都不放过，如果不是像素点不够，阳定岩怀疑他能耐心的把林泉头发丝都根根裁出来。

十秒不到的时间，这张偷拍来的双人照只剩下林泉一人，剩下的背景被他直接丢进垃圾桶。

“想不到我儿子有做PS的天赋。”阳定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哪怕眼前变态的儿子着实震撼，他还是拿出毫不在意的语气说，“你可以给你自己也扣张图片，然后两个人贴在一起，哟，多有爱。”

阳绪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抬眼道：“老爹，你比我更变态。”

“……”阳定岩无意跟他竞争变态第一的位置，说，“我清楚你放下她有多痛苦。有什么想求助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