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是吗？”

“从来不是。”

“……”阳绪沉默片刻，像是释然又像是重新整装出发，语气比刚才轻松了很多，“我明白了。再见。”

“再见。”林泉终于抬头，目送他的背影直到他落座，“我希望你真的明白了。”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阳绪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自己，自己也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苏阮福，哪怕明知道这全都是没有结果的错误。

阳绪始终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阳君川不好在这里把橄榄枝抛得明显，他只能同万芙儿做些日常寒暄，她被阳绪吓到了，整个人都平静且正常了很多，说话也没带刺。简单聊几句后，终于快开场了。

交响乐正在热闹，音乐总能给予调动人心的力量，林泉在澎湃壮阔的乐曲中不由得思绪万千。

“你说得对，万芙儿。”林泉歪斜身体对她悄悄话，“我和阳绪太像了，我居然今天才发现。”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你和他一点都不像。”万芙儿却推翻自己之前的结论。

“什么？”林泉不明白，人总是不能对自己做出完整的评判。

万芙儿说：“我总听人说，阳绪在追求一个永远不会追到手的人。其实是完全错误。”

“……怎么会？”

“你认为你会追到苏阮福吗？”

“……”林泉不是很想提这道伤口，咬了咬牙说，“我知道不可能的，她只是需要有人温暖她，而且是男人更好。”

“这就是你和阳绪的差别。你哪怕知道不可能，也执拗地单方面喜欢。阳绪感觉还有机会，所以把时间精力大把大把堆在你身上。”

“可我确实和他完全没可能。”

“如果没有过往的矛盾，你们俩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会答应他的，对吧？”

林泉沉默下来，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如果有这样的平行世界，如果没遇到过苏阮福，阳绪也没有长久积压情绪而导致偏执，说不定真的会简简单单、顺其自然地走到一起。

林泉冷笑道：“他还能扭转时空不成？”

“既然是外界因素拆开我们，那就一定有解决这些因素的办法——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或许吧。”这些猜想就像饭后八卦，听听就好，对身在现实的林泉来说意义不大。她回头往阳绪那个方向看，发现他居然坐着睡着了。

我的老天爷，居然真的有人比万芙儿还会丢人。

林泉不忍直视。

“说起来，万芙儿，你怎么会喜欢他？他对你那么凶，平时我只看你凶别人。”

“喜欢就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万芙儿相当心大，天天剖析别人心理，却从来不深究过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可能就是觉得他帅，还有奇怪的慕强心理吧，就好想好想让他看我、听他说话。”

“感觉更像追星了。”

“有可能诶。说老实话，假如要我和他结婚，我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叶公好龙吗？”

“你喜欢吃蛋糕吗？如果让你一日三餐全是蛋糕，一定会吐吧。我对他就这样状态，偶尔见面我就好喜欢他，好喜欢给他准备惊喜，哪怕一把火烧了都好有趣。但见面频繁我肯定就烦了。”

“居然连这都能料到。”林泉对她刮目相看，自己是做不到精准判断出现未发生的事情绪会如何变化。

“这不用预料吧？”万芙儿扭头不以为然道，“你和阳绪才奇怪吧，居然能喜欢一个人喜欢这么久。我养小白脸看五六回就腻了。”

林泉的笑容僵住了。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巨大帷幕缓缓下降，所谓高雅所谓上流。

艺术的殿堂不存在老鼠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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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奇怪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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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早已结束，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林泉还要在没课的时候抽时间学车，虽然私教会负责接送，但她更喜欢把江霁月使唤出来当免费司机。

江霁月对此没有异议，这座城市的人均消费水平极高，自己还只是助教，之前的存款和理财产品要么冻结要么抛出，很多大额消费都靠林泉买单，他自知亏欠，给她开车时都抱着还债的心态，尽量把车开稳当些。

“你车技是不是变好了？”他有一次去接林泉下课，林泉终于发现了，“我都没那么想吐了。”

他有些自豪地点头：“嗯，我以前比较凑活，现在带脑子上路了。”

“没必要。”

林泉一句话否定他的努力，一直窃窃想得到表扬的江霁月被泼了盆冷水。

她说：“就是你车技烂我才坐你的车。”

“……诶？”

“我迟早要自己开车不依赖任何人。我一直习惯成熟且稳当的车内环境，等独立开车时那种落差感该怎么适应？”林泉坚定道，“没必要为了我压抑你自己的习惯，江霁月。否则我完全可以直接让家里司机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