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盛夏过于燥热,蝉鸣不绝,人也热火难捱,心浮气躁。
热火难捱的是张筱夏,张筱夏给陈兮打电话,说过两天有一部暑期档大片要上映,潘大洲约她看电影。
陈兮问她:“就约你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张筱夏语气含羞带怯:“嗯,他就约了我一个。”
陈兮站在书店外,笑问:“那你去吗?”
“去啊。”张筱夏别别扭扭说,“兮兮,你觉得大洲怎么样啊?”
陈兮:“他特别好!”
张筱夏:“我也觉得他特别好,虽然有时候咋咋呼呼吧,但他跟别的男生真不一样,又体贴又温柔。”
陈兮尽职尽责地当了一回听众,任由张筱夏说了二十几分钟的少女心事,最后张筱夏问:“对了,方岳有什么情况不?”
陈兮问:“什么什么情况?”
“他还单身吗?”张筱夏说,“我的姐妹群里都在问呢,我说他肯定还单身啊,她们非要我再确认确认,毕业了就这点不好,我不能随时看到方岳,现在只能问你和大洲了。”
陈兮只能说:“嗯,他还单身。”
中午电话结束,四点左右陈兮下班,另外一位心浮气躁的人又给她打来电话。
“兮兮,我失恋了——”方茉在电话里咆哮。
方茉火冒三丈,又难忍委屈,陈兮急匆匆赶回家,方茉抱着她,难得展现出脆弱,眼泪啪嗒啪嗒掉,断线珍珠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陈兮心疼坏了,她揎拳掳袖,严肃道:“他人在哪里?你要摇人吗?让方岳帮你摇人!”
方岳刚进家门,就听到了这个久违的词语从陈兮嘴里蹦出,他无语地看向自己的女朋友。
方茉抽抽噎噎说:“摇人!摇人!”
方岳:“……”
方茉的男友是那名高三转学回原籍的男生,也是把快递寄到方家写纸条示爱,同时也亲自给方茉送过吃的那位送吃哥。
送吃哥大学在北方,方茉和他异地恋一年,异地恋艰辛,现在好不容放暑假,以为能见面了,送吃哥有事,不能来荷川,让方茉过去,但方茉兼职走不开,两人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天干物燥,他们宣泄着对彼此的不满,最后这通长途电话以“分手”二字告终。
陈兮听完前因后果,沉默下来,方茉擤着鼻涕,方岳瞥陈兮:“还摇人吗?”
这声问夹杂在擤鼻涕的声音中,只有陈兮听清了。
“……不管怎么样方茉都失恋了,你别欺负她。”陈兮说。
方茉是真伤心,她早上出门还是一只白孔雀,现在回来就成了一只玻璃娃娃,晚上她让陈兮陪她睡,陈兮没有不答应的。
早晨方岳进陈兮卧室的时候,走的是小门,后来小门一直没关,今天方岳特意提早下班,结果他只能枯坐床头,对着敞开的小门干瞪眼。
这一瞪就接连瞪了三天,方茉迟迟走不出失恋的情绪,陈兮除了家教时间,其余时间就一直陪着方茉,两人像连体娃娃似的。
方岳也要上班,根本找不出时机跟陈兮独处。这天晚上陈兮又要睡方茉卧室,方岳接到潘大洲打来的电话。
潘大洲先是扯了一通废话,问方岳在干吗,忙不忙,怎么这几天晚上不去他的烧烤摊,他的烧烤现在人气火爆,堪称夜市一大景点,今晚烧烤摊没开张,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顾客到处找他人。
方岳对着电脑,没什么兴致地说:“你有话就快说。”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暴躁啊,”潘大洲不再卖关子,他轻咳两声,说道,“今晚烧烤摊不是没开张吗,我是跟夏夏看电影去了。”
方岳:“嗯。”
潘大洲:“你知道女孩子的手有多软吗?”
方岳静听不语——
那你知道女孩子的嘴唇有多软吗?
潘大洲:“我今天第一次拉她的手,她的手真的好小,只有我一半大。”
——我也牵过陈兮的手,这有什么稀奇,你知道女孩子的嘴唇有多软吗?
潘大洲:“而且她身上香香的,我不是猥琐啊,就是我们俩手拉手走路嘛,我不想闻也能闻到这个香味。”
——我也拉过陈兮的手爬山,我还抱过她,你知道女孩子的嘴唇有多软吗?
潘大洲醉醺醺地说:“兄弟,我觉得我恋爱了。”
方岳听见脚步声,他看向他一直敞开着的房门,对电话那头说:“有事,先不说了。”直接挂了电话,他大步朝门口走去。
陈兮刚才被方茉拉到她卧室,第三次看方茉和送吃哥的各种合影,陈兮想如果自己是美术生,她应该能把那几张合影精准无误地给默画出来了。
看完一轮,时间差不多了,陈兮准备回卧室拿衣服洗漱,还没打开卧室门,熟悉的脚步声骤响,她被人一把拽住,后腰被大手一按,她挺着胸抵住了来人,吻精准落下,铺天盖地的热浪滚滚卷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