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白月光读档重来了(110)
云如皎沉默良久,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顾枕夜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这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皎皎,你在想什么?”顾枕夜问道。
云如皎摇了摇头,半晌才应道:“在想天道。想天道到底是什么?我……能否也像是炽衍那般见到天道,亲口问问它。”
天道不公。
他便去问问为何不公。
求个公正。
只是……
“见不到的。”顾枕夜坦然道,“天道不过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它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的传令者代劳。它并没有实体,更可以说是根本不存在于这六界之中,它凌驾我们所有人之上。千百万年,都是由传令者转述它的决定的。”
云如皎叹了口气,他原想的也没那般容易。
只是未曾想过竟是这么的困难。
天道既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掌握着这世间所有的命数。
那他到底要如何才能为自己、为云霁月争上一争?
“那我又如何能见得传令者?”云如皎轻敲了敲桌子,又是问道,“我可有机会见到他?”
顾枕夜摇摇头,又急急地补上一句:“并非见不到,只是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罢了。只有他想见我们的时候,我们方才能得见。”
“那炽衍……?”云如皎不死心。
顾枕夜想要伸手像从前那般揉揉云如皎的发顶,可伸出的手又虚虚地落了下来,只道:“是传令者要见炽衍父亲,炽衍才有毛遂自荐的机会。我们想有,只有等,等一个也许根本不曾存在的渺茫的机会。”
云如皎沉默不语。
他不过想要赌上一番,可却未曾想到他竟是连这赌桌都上不去。
“不想此事了。”顾枕夜状似随意地安抚着云如皎的情绪,又是说道,“皎皎,我们先行想想云霁月这剩下的几服药如何处置吧。”
云如皎转头瞧见那棘手的东西,叹了口气,终是说道:“烧了吧。”
“全部?可要留下一服?”顾枕夜问道。
云如皎摇摇头,又道:“不必留下了。”
顾枕夜应了一声,当即便朝着那处施展妖力。
他本就不想让云如皎碰这腌臜东西的,更何况他也不曾知晓这药除了让人昏昏欲睡,还有没有旁的后果。
眼见着滚滚浓烟渐弱,顾枕夜方才又是说道:“我猜皎皎你是想着,既是你已然吃过一服了,便有了理由同云霁月言说。如果你一直吃下去,亦或者说在他回来之时再刻意地吃上一服,反而会更引起他的注意。如今你兄弟二人,还算没撕破脸,此事撒撒泼,也算是辄过去了。”
“约莫如此吧。”云如皎大概亦是这般想的,只是又道,“他既是算计我,也应算计到了我不会再吃的这一环。他何等聪颖,恐怕早就暗中布置好了这一切。只是我一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这隔三差五地出去,是为了见什么人?还是做什么事?”
云霁月太难猜了。
恐怕就算云如皎记得上辈子发生的一切,他都不会洞悉云霁月的心。
顾枕夜听罢,又是拿了自己写好的记得之事。
又道:“皎皎,你看——我虽是也有许多事遗忘,但却想起了约莫是如今时间的一两百年后,云霁月曾亦是有一段同样的时间隔三差五地出行。那时我曾有疑惑,追踪了他的行径,只是……”
“只是什么?”云如皎急道,“他去向何处?可是往生涧?”
顾枕夜轻轻摇了头,又道:“并非往生涧,而是……月龄宗。”
“月龄宗?”
云如皎倏地便坐直了身体,怎会是月龄宗?
实在奇怪。
照理说,月龄宗中众人都一口断定云如皎早便失踪在了去完往生涧之时。
可云霁月怎会又回到月龄宗呢?
那是谁说了谎?
还是……所有人都说了谎?
云如皎只觉得自己的头愈发得乱了起来。
他好像更不会细细思考,仿若被剥离了思考能力一般。
他捂着剧痛的头,可却并非是想起从前记忆一般的疼。
顾枕夜尚以为他是再回忆着什么,丝毫不敢动他。
直到他拼命地自牙缝中挤出一句:“我、我不太对……”
又见眼前一片漆黑,可却并不是昏厥了过去。
他骤然发觉自己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伸出手去却是什么都触碰不到。
他好似被关了起来,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外面的响动,但却无法回应。
他想要出声,可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石沉大海。
半点回响都没有。
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慌乱地在其中找着出口,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找寻不到。
只是从一片虚无的黑暗,到了另一片虚无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