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为聘(12)
“真是一条忠心不二的狗。”廓拓咬牙冷笑,下一秒,便拔出墙上的鞭子,恶狠狠地打在易星遥身上。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让你死,但现在,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我要你生不如死。”他狠狠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停下来时,易星遥一袭白裳已经被血浸得通红。
她趴在地上,已经适应的痛苦却被更为剧烈的疼痛取代:他竟然往她身上倒酒。
“易星遥,这才只是个开始。”恶魔一般的声音,久久在易星遥心中盘旋。
她被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屋子,看不见周围的风景,却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内心。那颗毫无保留全交给了孟祁玥的心,却被他一点一点,分裂成了一块块,那些明明用几分温暖和关爱就能修缮的裂痕,却因为他屡屡无情的伤害越变越大,终于,将她的一颗心碾磨成了一地的碎屑。
她没有后悔用这样的方式爱了一个人那么长,只是后知后觉地明了了:爱谁,都别爱上自己的主人。因为这之间的不平等,早就注定了,这只是一个人的心伤。
廓拓给了她修养的时间。三天以后,易星遥被从地牢中带出,依旧是他的宫中,人却多出了好几个,皆是男人,皆用充满色欲的眼神望着她。
“易星遥,除了我,天下间的男人多得是,我今日就要看着,你拼死为那人留的清白之身,是怎么样被剥夺的。”
看她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便起身,朝她走近:“你放心,我对你还是留了仁慈的,他们都是我最得力的臣子,不会委屈了你的。”他笑着拍拍她的脸,一个眼神的会意,那几人便摩拳擦掌,宽衣解带,垂涎欲滴地朝着她靠近。
第十七章 最疼的地方
易星遥揪紧了了衣衫,咬着唇,想说服自己妥协,想逼着自己死了心,破罐子破摔,可是在第一个男人的大掌碰上自己的肩时,她几乎是尖叫着推开了他,跑向了廓拓,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王,我求求你,别这样!”
被猎物求救,这样的感觉着实不赖,廓拓带上了笑容,右眼被黑色眼罩所盖,只有灼灼左目诡异地笑望着她。
他托起她的下巴,戏谑道:“求我,拿什么来求?”
易星遥撑在地上的双手不自己觉地抓紧,纠结和愧疚在她水眸中闪烁,她自我抗争了一会,便沉眸,抬头,望着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男人,轻声低喃:“我的忠心,对孟祁玥那般的忠心。”
“你觉得我会相信?”廓拓满脸鄙夷,像是她说了一个多么拙劣的谎言那般。
易星遥咬了唇,带着不顾一切豁出去的味道:“我身体被他下了药,凡是碰了我的男人,皆会是死路一条。”
这种药,廓拓游猎情场,自然是听说过的,对女人无半点伤害,但男人一旦进入女人的身体,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且无解。
“易星遥,在情事上,孟祁玥也是个经验老道的人了,你觉得他会想出如此不切实际的招数吗?”廓拓压抑着浑身怒火,声音虽然平静,却暗含警告。
易星遥的头更加低垂了几分:“他还不知道大王您的伤情,大王若不相信的话,尽管取了奴婢的血去检验看。”易星遥果敢地捋起了袖子,露出鞭痕斑斑的手臂。
他自然是毫不怜香惜玉地一刀划下,取了血交往太医处。
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他便沉了眉,冷声质问:“说,他还要你做些什么?”
易星遥不安地扫视了一眼还在一旁候着的男人,廓拓立刻会意地屏退了他们。
易星遥便长吸了一口气,带着极大的负罪感开了口:“他说,要我在三个月内想办法杀了大王您,然后他趁乱出兵,攻下寮国。”
“我凭何信你?”他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中已是半信半疑。
“那大王可否一试?”易星遥反问,眸子里淡淡的笑意让廓拓彻底沉默了。
寮国最西的城池被破,周成凯旋回都面见孟祁玥时,也顺道听说了易星遥的事情。
“皇上,您难道不怕易姑娘有了二心吗?”并未是存心挑拨,战场上的人,总是习惯做好万全之策,防患于未然。
这一句,孟祁玥倒是答得及其干脆,毫不迟疑。
“不,阿成,我相信她,她不会的。”
“如此甚好,皇上您了解易姑娘比我多,皇上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便放了心,安心等候皇上的命令便是。”周成告辞退出,孟祁玥的眸光却暗淡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她是他最相信的人。可是讽刺的是,这一次,他却对自己没来由地没了自信。在她心上有了伤痕以后,他常常会不安地担忧:她的一整颗心,是否还在自己身上。这一次事关整个羌国,哪怕心里依旧是对她深信不疑,可他终究还是寻了个令自己安心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