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A渣了后,Beta回宫当团宠皇子了(86)
午后的院落, 经过数小时的日晒,地表蒸腾的炽烫逐渐变得温暖舒适,木头搭建的矮檐房飘逸着舒适宜人的气息, 海棠木铺成门廊刷上一层仿古的半透明麦子黄, 被佣人们擦拭得干净清亮,连一抹灰尘都难以落定。
雀利尔怀抱一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大毛绒熊,精赤着小脚丫, 安静坐在门口的小台阶上, 几乎能一整天都不开口讲一句话,两只眼睛宛如蒙了灰的琉璃珠子, 呆滞地望向对面的高墙。
这座别院平常里只有一两位女佣负责扫撒,依照陆少校的意思,无论做任何事必须轻手轻脚,千万不可制造出一点惊动人的声响。
再者,不可讨论任何关于孩子的话题。
最重要的是,时刻在暗处关注孩子的动静, 避免孩子因为惶恐的情绪发生惊厥或抽搐。
两个女佣一直严格遵守陆少校的叮嘱,时不时得佯装干活, 不靠近也不远离, 只是在孩子不会发现的角落里偷偷窥探。
女佣们应该也是挺好奇的,院子里的超级小粉团子长得粉雕玉琢, 若不是金色的头发,蔚蓝的眼眸, 极明显的血统不同,差点都以为是陆振的私生子, 怕夫人发现藏起来养着的。
这时候她们哪会知道, 大名鼎鼎的帝国小皇子, 会像个毫无生命的木头娃娃,只能抱着沾有陆振信息素腺液的棉花小熊,坐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央。
鹿苑的房屋格局比较复杂,环境清幽空旷,回音嘹亮,其他院落的声响时而也会传递过来。
每天总会听见隔壁院子里的仆人们喊,“小少爷!小少爷!你不要乱藏呀!少将回来免不了要打你一顿!快出来呀!”
“小少爷,求求你了,你怎么又抓这些脏东西回来?!家里已经养不下了!”
“小少爷!我的老天呀,你这是钻哪里去了!”
“少爷……你把什么拆了?我的天哪!那是……会爆的啊啊啊啊啊啊!!”
……
一个院落总是鸡飞狗跳的,而另一边却安静如死。
雀利尔每日照例被女佣喂了早饭,引着他自己往屋子通风的地方走,漂亮的孩子对人防备极重不准人碰,只能像个木讷的假人,面带瑟缩又灰蒙蒙的目光,一点点沿着墙角挪到门口,习惯性坐在常坐的地方发怔。
仿佛脱离了人类的文明世界,独身生活在一片孤寂之中,分明每天全部在晒太阳,毫无表情的面孔间却一副自生自灭,等待枯萎的表情。
女佣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开始放松警惕,这般木讷的孩子怎么会需要常盯着?于是都很放心地去做其他事情。
直到那日。
阻挡在面前的墙底下突然传出来了动静,窸窸窣窣的,发出小镐子刨洞的挖掘声,铁铲子与碎石块碰撞的敲打声,以及其他诡异到难以形容的动静。
十天后,雀利尔依旧坐在原处纹丝不动,但他的内心世界忽然有点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依旧呆滞,黯淡,可心思里却活泛出了一丁点儿不一样的好奇。
什么东西在响?
持久的信息素压制令他的五感六知正处于麻痹状态,应激后遗症影响到抽象信号思维障碍,打不开嘴说话。
再过一个五天后,那种奇怪的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墙角茂密的灌木花丛里,努力钻出来的一颗人头,接着是身体。
最后爬出来个灰猴子一样的男孩。
那是小时候的陆即墨。
雀利尔最初见他并没怎么认为对方好看,反而是一张脏兮兮的淘气脸颇为放肆,短头发精神地竖着,发梢沾满石屑,糟糕的形象还有包括弄脏的背心和短裤,腰上系一条栓狗的铁链子。
陆即墨看了眼四周,旋即露出雪白的大门牙笑。
“我这是挖错方向,还是挖邻居家来了。”
面朝雀利尔毫无惧色,大咧咧问,也无礼节,“你叫啥?”
雀利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害怕回答问题。
怀里抱着的小熊散发出的气味其实他根本也闻不出来,只是陆叔叔说有了这股味道,坏人们都会深感害怕,不会再用黑笼子关住他,折磨他了。
陆即墨等了一分钟,终于失去耐心,用手往雀利尔的眼面前不停摇晃,“喂~你是人偶吗?为什么不说话呀~”
得不到回应的陆即墨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剥开糖纸故意闻了一下,装成口水横流的模样,“这是我家老头子从异星球搞来的人鱼奶糖,人鱼知道吗?就是水里游的那种。”
“我以为是真的人鱼奶糖,结果只是糖纸上画着人鱼。”
陆即墨不无惋惜地把糖纸上的人鱼指给雀利尔看。
雀利尔的头发一个月没有修理过,金色的发丝垂在肩膀上,风一吹,仿佛春风吹过金色的湖面,一层一层得漾起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