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朝颜笑着：“爸爸。”

陆瑾寒似是不满意：“再叫。”

朝颜：“爸爸！”

“再叫一声。”

“爸爸，你好烦呀。”

“……”

他们很无语，但他们也没打扰他们的父慈子孝。

祁越给他们倒上茶。

陆瑾寒看向他，嗓音低沉，深邃的眉眼间含着笑意：“祁越，你长大了。”

祁越说：“你变老了。”

陆瑾寒低笑笑：“人哪有不老的？”

但是阿笙依然很年轻，眼尾没有皱纹，发丝如墨，就连那张面容，都白皙娇嫩的一如从前。

“你将你妈妈照顾得很好。”他说。

祁越抿紧唇：“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瑾寒温和的笑着。

祁越不仅长大了，也成熟了。

“陆氏如何了？”

祁越简单回：“一切都好。”

“你爷爷奶奶呢？”

祁越说：“自你离开，消沉了很久，但是后来也慢慢走出来了。”

陆瑾寒点头，那就好。

碰巧这时，席家人都回来了，他看见沙发上陆瑾寒的那一刻，垂在身侧的手都在颤抖：“你……你……”

允尊允辰见状，连忙左右扶着他：“爸您千万别激动……”

席牧云没激动。

他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瑾寒看向席允辰。

席允尊同样持怀疑态度。

在几双眼睛的逼问下，席允辰终于将事实真相说了出来，“当时给陆氏夫妇的遗骸，是那辆车上别人的遗骸。”

“其实多年前的那场车祸，他没有死去，据我的猜测，他应当是在车坠入海底的时刻，从车门跳出去了。”

众人看向陆瑾寒。

陆瑾寒应声：“是。”

席允辰接着说：“一块凸出来的岩石，正好接住了他。”

“炸弹沉入了水底才爆炸的，威力缩小的很多倍。再加上，他身上当时穿了防弹衣。”

“所以等我我后来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有微弱的心跳。”

原来是这样。

席允辰接着说：“当时，我用尽全部办法，都未能将他救醒，所有迹象都表明，他已经脑死亡。我……我不想笙笙下半辈子再为了一个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人殚精竭虑，所以我……”

他没说完，但是剩下的，他们也都知道了。

空气寂静。

良久。

席允笙看向他，目光所及，是他鬓角的一丝白发，她含着泪，说：“二哥，谢谢你。”

十年。

他承担着所有的心理压力，独自背负了十年。

而他这十年，也终于救醒一个人。

席允辰淡笑：“这是二哥应该为你做的。”

陆瑾寒道：“谢谢你，小舅子。”

席允辰倒还有些不习惯他说谢，“没事……你好好对我妹妹就行。”

席牧云让人做一桌大补的饭菜。

让他好好补一补。

席间，他们说了很多话，说了有关封家倾倒，封九尘入狱，封颂伯病死。

说了有关祁越这些年年少有为，将陆氏打理的蒸蒸日上。

说了这些年，科技又有了那些进步。

还说了允尊和允辰，都各自有了孩子。

允尊的孩子是个小女儿，允辰和姝倪有个儿子。

席牧云摒弃了对陆瑾寒的成见，陪同他说了很多话，直到后来，席允笙提醒父亲，让陆瑾寒先休息。

席牧云才放他们走。

楼上卧室

祁越轻轻将妈妈的房门带上，还牵走了小朝颜。

小朝颜小小的脑袋里面有大大的疑惑：“哥哥，我们为什么不能陪爸爸妈妈待在一起啊？”

祁越牵着她回自己的房间，“哥哥陪你，朝颜不高兴吗？”

朝颜摇头：“没有。”

“那我们回去。”

“嗯！”

小朝颜三下两下被忽悠走。

卧室内。

陆瑾寒半坐在床上，席允笙弯唇，看向她：“我们的女儿可爱吗？”

“可爱。”陆瑾寒轻笑：“很像你小时候。”

如今的朝颜，也就比13岁的阿笙小4岁。

阿笙那时候比朝颜话少，朝颜比阿笙自来熟。

她们的共同点……

唔。

都喜欢好看的。

……都喜欢他。

陆瑾寒忽然又说：“这十年里，我做了一个梦。”

她问：“什么梦？”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虚无的笑意：“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算是梦。”

席允笙：“……很真实吗？”

“嗯。”陆瑾寒将她轻拢入怀中，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肩膀，“梦里，每一次心疼，每一次受伤，都像真的一样。”

“梦里，有我吗？”

陆瑾寒垂眸含笑：“有。”

席允笙勾起唇：“那我更想知道了。”

男人捏了捏她的耳垂：“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