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肖晓说。

大多人的这句是骂人，从肖晓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

肖晓看她紧缩的瞳孔，冷笑出声：“抑郁症的滋味不好受吧，总想哭、尖叫嘶吼、心里永远都没安全感，哪怕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激怒到你崩溃，这种感受时时刻刻萦绕在心口，压得你几乎想去死来寻找一个解脱，对不对？”

许葵眼眶极快的含满了泪水。

肖晓得意的笑出声，“我在南城追了他两年，回青城又追了他三年，接着陪了他五年，还不算我们的婚房，差点结成的两次婚，整整十七年呢，他的半数人生我都参与了，我肖晓不出事就罢了，真的出事了，你以为余仲夜会放任不管吗？”

许葵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肖晓冷笑：“难受吧，难受就对了，许葵，若是你不帮我，我和他在一起那些年发生的事，我日日来说给你听，往你心口上扎刀子，让你因为抑郁症本就不安的心千疮百孔，溃烂生蛆，折磨到你恨不得现在就捅死自己。所以……你真的以为我现在是在低声下气的求你吗？”

肖晓步步紧逼：“我在求你，还是你要来求我？”

“可他最后还是选择我了呀。”许葵脸上悬泪，蓦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说：“别说你俩纠缠了十几年，就算是你们同床共枕了十几年，他也还是选择了我呀，你什么都不是。”

肖晓握着她手臂的力道突然变得很大，许葵皱眉想抽出来，但是没来得及，只看见肖晓恼羞成怒扇下来的巴掌。

侧开脸却还是被指尖挠到了脸颊，许葵狠推了她一把。

接着还没开口说话，倒在地的肖晓脸上直接被砸了一个花瓶。

哗啦一声脆响，花瓶正中脸颊，从额头开始破碎，肖晓闭眼发出凄厉的尖叫。

许慕七砸的。

许葵愣在原地，看有些被吓到的许慕七深呼吸口气，走上前把许慕七拉到身后。

许葵叫了救护车，看着车开远，蹲下安抚被吓到的许慕七：“没关系，没关系。”

许慕七摇头，脸有点白，但还算正常，上下打量她：“妈妈你还好吗？”

许葵怔了下，摇头说：“我很好，你呢？”

“我没事，我是男子汉。”许慕七咧嘴笑了笑。

许慕七笑了笑不笑了，看许葵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隐约感觉……面前的妈妈好像不是那个脑子有点病的妈妈了。

许慕七最后没说。

余仲夜接到电话直接去了医院，回来已经是深夜。

开了灯看见许葵在沙发那坐着。

余仲夜走近，许葵从沙发边跳下来朝阳台退。

退出了三米的距离。

余仲夜怔了下，捏捏眉心：“为什么不接家里的座机。”

许葵：“是我砸的。”

余仲夜没说话。

许葵：“但是是她先要打我的。”

余仲夜：“过来我看看你。”

许葵：“是她的错，不是我的错。”

“我让你过来我看看。”

“好吧，她大概毁容了吧，脸对女人很重要，我可以为这件事小小道个歉……”

余仲夜打断：“我让你过来我看看你！”

有点凶。

许葵怔了下，唇角弯了弯，最后没哭出来，耷拉着脑袋走近。

余仲夜侧脸看她走路姿势，待人走到身边拍了拍她的上下，确定没什么后，看见了她的脸，颧骨一道红痕，不明显，但有点肿。

余仲夜轻轻触了触：“疼吗？”

许葵张大眼看他：“你不怪我？”

余仲夜气笑了：“怪，我到医院后恨不得掐死你。”

许葵没忍住，眼圈红了：“因为你俩有十几年的旧情，就算你嘴上说的再多再绝情，真出了事，心里还是对她有挂念，也对，毕竟十几年的青葱岁月，人家也喜欢你喜欢的要命，很正常，正常的不得了。”

许葵说完眼泪往下掉，开始想往后退，冷不丁鼻子被拧了下。

余仲夜：“说完了？”

许葵：“你松开我。”

“我到医院前给家里座机打了两个电话，到医院打的是第三个，你不接，最后还是打许慕七的电话手表才知道你没事，许葵，凡事事不过三，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都不接，我想掐死你过份吗？”

许葵的眼泪乍然而止。

余仲夜冷笑：“过份吗？”

许葵哆嗦了下，低头不说话。

余仲夜：“哑巴了？”

许葵：“你真的不介意吗？好几块碎玻璃插她脸上了。”

余仲夜突然有点懂了许葵这些天在和他闹什么，有点想笑，最后没笑出来：“其实有点介意。”

许葵眼睛瞪大，又想哭了。

余仲夜轻轻搓掉她的眼泪：“她没了脸就不会出去找男人了，以后估计更缠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