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苦笑：“放心，就算枪指在我脑门，我也做不出这么变态的事啊。我杀的人都是在冲突中，为了活命或是为了救人，也都报备过了。这张照片是我让别人无意中在我手机里看到，发给了老大，后来不知怎么流传出来，到了白羽手里。”

于心安回忆着照片上他的眼神，觉得他真是个好演员，她想起那些人对他的态度，无奈道：“我说他们怎么那么推崇你，他们以为你杀过警察卧底，在毒贩眼里，你就是英雄！”

路明眼神中的痛楚一闪而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叹口气：“没错，他们确实觉得我是英雄，说我够狠，运气还够好！做过的恶事不少，却从没上过警察的黑名单，外人也只以为我就是个小混混，是白羽听说了我，先对我感兴趣，我才能顺利到辉煌任职。”

“所以她确实是大BOSS了？”

路明无奈道：“要确定大BOSS，就要确定海外资金在谁手里，他们一环套一环，把自己的钱隐藏得很深。一开始我以为叶博士才是我要找的人，不过他的海外关系很简单，也很少出国。白羽从没有直接接触过毒品生意，不过她经常来D国，一年有一半时间住在这里，她确实很可疑。”

“那把他们都抓起来，好好审审不就行了吗？”

路明看着于心安急切地眼神，不由笑了：“真吓到了？”

于心安主动拉住他的手：“嗯，我确实怕了，很怕！”

她想起那张血淋淋的照片，怎么也无法想象当时路明的感受，可路明第一反应是利用那血腥的场面给他立威，方便他更好的做卧底。

还有刚才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虽然曲小雅很该死，可她不想看到路明暴力的一面，她怕他在深渊里待得太久，无法上岸！

这一刻于心安突然明白路明为什么会假装心理有问题给她打电话了，他不只不喜欢身边的人，更不喜欢他的生活，他本该生活在阳光下，制服笔挺，笑容灿烂。

当初他可能不是假装，而是心里的压力到了一定极限。

路明发现于心安看他的眼神满是心疼和怜惜，不由苦笑起来：“安安，你又在脑补些什么？我很好，再说很快就会收网了，别瞎担心。”

于心安垂下眼帘，试图掩饰她的心疼，甚至还潇洒地说：“我担心也没用啊，现在怎么办？”

路明说：“别急，等白羽或者韩老板过来处理。”

“曲小雅到底想怎么害我？”

路明想起外边等着的那些人，眼神又冷了起来：“不重要了！放心，谁也害不了你。”

于心安只看他眼神就知道曲小雅绝对不是只想吓吓她。

她又想起后院的水牢：“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路明叹口气：“其中一个是之前在辉煌卧底的警察，他也是我的任务之一，另一个不知怎么得罪了白羽。”

于心安心揪起来：“真是警察啊？曲小雅说他们是叛徒，我当时就怀疑了，太可恨了！这种让人求生无门求死不能的折磨法是白羽想出来的？”

路明点头，拍拍她的手：“放心，他们能熬过去，就算为了他们，也会尽快收网。”

于心安想起那两个人的处境，真恨不得马上去把人救上来，她一把抱住路明的胳膊，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确定这里真的安全？以后我们都不要讨论这些话题了，我就算有疑问也不会问，我要忍不住问的话，你就骂我！”

路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叫人做了中餐来吃，等吃完了，又让于心安先睡一会儿，“白羽快到了，我去接她，你就装出被曲小雅吓到的样子，别的不必多说。”

于心安送他出门，哪里有心思睡觉，可折腾了一天，困劲还真上来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干脆和衣在床上躺了会儿，没想到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雾很大，她走到鱼池边，拿起点心要往下扔，水牢里居然又多了一个人，那人在水牢中间矗立着，半个身子泡在水里。

于心安好奇地观望，刚要把点心扔给他，那人猛地抬起头来，居然是路明的脸！她手一抖整个点心盘都掉进了水里，失声叫了出来。

于心安手紧抓着床单，一脸痛苦地呻|吟着。许是太累了，她在梦里受了惊吓也没醒过来。

她知道那是假的，可还是吓得不轻！她转身跑回浓雾里，深一脚浅一脚，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路明很厉害，他绝对不会暴露身份，绝对不会被扔下水牢！

于心安半梦半醒间，努力安抚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却突然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还闻到了好闻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