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他得出结论。

兔子也不生气，收起治疗仪，给他包扎，心平气和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是。那你不要和我这个傻子计较，好不好？”

叶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望着兔子平和不曾发怒的面孔，觉得他脾气真好，和他说的一样“情太重，命太贱”。

“你将玩偶带来了吗？”他问兔子。

兔子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他，叶柏接过。

“过会进来吧，我们一起回去。”

“嗯！”

兔子将他治疗得差不多了，就附身在玩偶上。

叶柏换上背包里兔子准备的衣服，然后将那具尸体扛回去，等他回到了村里，夏文清和沈默正在门口等他。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出去散个步，遇到具尸体，费了点力气将他带回来。”

一个村民认出这是自己弟弟，马上上前扛起他，并感谢叶柏。

这样，他弟弟就不会变成孤魂野鬼了。

夏文清向他解释，在雪村，丧礼也是盛大的典礼。

魂归故里，落叶归根，对于每一个雪村人来说都很重要。

这是家乡的归属感。

“过几天就会举行葬礼。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尘土，消失殆尽。”

“这是前所未有、声势浩荡的葬礼，由我举办。”夏文清说，“同时，下一任村长的任命仪式也会同时举行，我就是下一任村长。”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她说。

第四十七章、“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的。”

叶柏给领导打了电话。

领导问他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叶柏一一回复。

前面还在他的意料之中，直到叶柏一句“夏文清要成为村长了”才让他有些愕然，没想到最后继承雪村的是夏文清而不是夏文豪。

在他心中，夏文豪更适合一些，足够果断，拥有魄力。

夏文清太温柔了。

无论哪个成为村长他都支持，他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结束通话后，他拿出一面镜子，慢慢笑了起来，对着镜子按压眼角的细纹。

孩子们都长大了。

无论是夏文清、夏文豪还是沈默。

都是令人自豪的孩子。

他站起来，舒展完身体，脸上的笑容又暗淡下来。

他拿出个人通行证，走到地下室，直面沈寂。

一只蝴蝶不知怎么飞进地下室，停落在沈寂指尖，挥舞的双翅并不像普通的蝴蝶那般自由，反而带着股窒息的意味。

沈寂对他的到来并不奇怪，平静道：“你终于来了。”

领导说：“我们的约定你并没有忘记吧。”

“自然。”他扯嘴一笑，似是自嘲道：“不然你以为沈默的存在是为什么？”

蝴蝶落入他手中，他合手，将蝴蝶围住。

再次打开时，蝴蝶消失不见了。

领导给了他身衣服，将他放走了。

他走到阳光下，面对青天白日，脸上死一般的寂静。

沈寂离开地下室的那一刻，叶柏就感受到了。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夏文清。

夏文清听了，没有太大反应，反而让他紧盯沈默。

因为她知道早晚有一天，沈寂会出来。

他会出来，结束一切。

很快，村里举行了村长的任命仪式。

夏文清依旧站在最前面，上一任村长仍然对她不满意，可碍于夏文清的强硬手段，他不得不满脸堆笑向她祝福。

夏文清毫不在意，她按照习俗走完过程，接着，她便开始主持丧事。

夏文清在总部待了多年，有一定的气场，再加上有沈默和叶柏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中途，夏文清约他出来，此时日头下落，河水荡漾，夏文清抱胸站在水边，望着远方，独自思考。

直到叶柏来，她才转过身，开门见山道：“我有事拜托你。”

叶柏换了身黑色的衣服，这是这里的习俗，看起来单薄，但挺保暖。

他大概知道夏文清要说什么，中午他去找沈默的时候，沈默就已经不在了。

“你那么关心沈默，应该发现他走了，他说他要回家乡一趟，调查些事情，”她将一张飞机票递给叶柏，“你去找他吧，他需要你。”

“我能看出来，他挺喜欢你的。”

叶柏回想起关于沈默的画面，他知道，他知道沈默笑起来的样子，也知道他会亲人，会爱人。

“那你呢？”叶柏低头问道。

夏文清笑了，有些猖狂道：“连神都杀过的人，你觉得我还会害怕什么。”

听到夏文清这句话，叶柏放心了，他说：“夏文清，谢谢你，我走了，之后再见。”

“下一次见面就是在海阳了。”夏文清回复他。

叶柏在兔子的指导下坐了第二次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