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茫野没料到南召乡野还有人会使用火铳，很是好奇：“阿爹家里既是猎户为何今日进城没有出售猎物？”

老人笑道：“我的儿子是打猎好手，我家正堂里挂着的熊皮就是他前年打的。足足有三百多斤。”

殷茫野：“那为什么不继续打猎？三百斤的熊能卖不少钱吧！”

老人：“不少了，足足五万贯钱，我儿子这些年攒够了钱去城里买了房子，娶了媳妇儿去年还生了孙子。”

殷茫野闻言笑道：“大哥很厉害啊，老人家是不习惯城里生活所以还留在老屋吗？”

老人摆摆手，说道：“并非如此，我儿子在城里也是帮工，挣不了钱了，我去就是给他添麻烦。”

殷茫野：“打猎的营生不比帮工差啊！是因为大哥遇到什么意外而无法打猎了吗？”

老人再度摆手笑道：“没有，我儿子倒是没受伤什么的，人好的很。就是这一年山里寻不见野兽，想曾经初夏时节我儿子能赚不少钱了！”

一直在一旁洗菜的舒朗问道：“怎么会这样？”

老人叹了口气：“这一年怪事不少，种田的遇蝗灾，打猎的没猎打！老天要收人了！”

殷茫野愣怔：“咱们这儿也遇到蝗灾了？不应该啊，这里明明更高更冷。”

老人：“是从湖州来的人说的，听说湖州已经快一年没下畅快雨了。”

殷茫野接过舒朗洗好的菜，开始做饭。舒朗跑到房间里看到捕猎用的铁夹子、箭头等铁器都用油布包的好好的，挂在墙上。那杆火铳子也涂了油挂在高处，舒朗看制式不亚于林氏火器坊的早期成品。

“爷爷，那是什么啊，像根长喇叭，也是打猎用的吗？”舒朗细声细气地问道。

老人家取下火铳端给舒朗看，说道：“这个物件好用，还是云岭仙观里的仙长送给我儿子的。用铁砂火药填充，可以射杀远处的猎物。”

“哇！”舒朗故作小孩天真，他怀疑南召这些年用帝国支付的军费在暗中发展违规军械，“能射远处的猎物能有多远？能比弓箭射得远吗？”

老者笑笑将火铳挂回原位说道：“不能跟弓箭比，但是射出的伤比弓箭厉害。”

舒朗抬头望了眼弓长和箭矢大小，估计这把火铳的射程不超过五十米。

吃过晚饭，老人安排两人睡觉。

小楼不大，总共就两间睡房。老人让两人睡在自己儿子房间。房间很简陋，除了张竹床以外并无其他家具。舒朗在溪边洗了脚后回到房间，看见殷茫野坐在床头发愣。

“想什么了？去把脚洗了回来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舒朗说道。

殷茫野看向他说道：“湖州无水，南召无兽。你说咱们南域到底怎么了？”

舒朗撑撑腰，活动了下筋骨爬上床回答道：“还能怎样？你知道就算是野兽也渴望开智，被灵力场吸引是它们的本能，只要灵力充盈假以时日兽类也是可以成妖成仙的。我猜想它们迁徙到更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了。”

殷茫野理解不了：“灵力场？如何感知灵力场？我怎么感知不了。”

舒朗拍了下他肩膀笑道：“你的杂念太多，当然感知不到。”

殷茫野哼笑道：“我是俗子凡夫，独你超然脱俗。也没见你感知到哪里灵气高了！”说罢，他起身去洗漱了。

一句话提醒了舒朗，曾经的妖界就是覆盖南域的灵力场，百兽吸食灵气感悟天地孕生精魄，进而成妖成仙。难道已经被覆灭百年的妖界真的灵气复苏了？舒朗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冥想企图感知四方的灵力。可过了很久，他都没感知何处灵力滂湃。

身体里的风十二道：【感知到了吗？曾经的妖界升起了个顶级的结界，有这个结界屏蔽保护你应该没那么容易感知到。】

舒朗：【你如何知道妖界有顶级结界？】

风十二：【我死在妖界，魂魄寄居在一株灵植妖上七十多年。我跟灵植妖能互通冥识，妖界的事我也知道，不然那些想要绞杀姓殷的灵植妖能那么容易被你察觉？！】

舒朗：【我从不知你还有这样的过往，没看出来你这个小魂魄还挺有本事的，能寄居在妖物身上。】

风十二：【不是我有本事，我能寄居在灵植妖身上未能被其吞噬也是因为有个神人想以此禁锢我，想用我引来我阿姆。神人都挺坏的，你以为他对你好，事实上，你若非无用他不会为你浪费一丁点时间。】

舒朗：【之前你们都在沉睡，我从不知你过往。】

风十二：【我不想说，我的过往就是个不听阿姆话把自己作死在妖界的熊孩子。小舒，不要想那么多，那个姓殷的看着你的时候除了你没想其他的。不要因为自我否定就错过一双只有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