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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93)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商宧却不回头,只问:“何事?”辞气十分生硬。

向停芳欣然一笑,而后不请自入,将点心小碟放在我身侧。初见我时的惧色已冰消雪融,柔软如柳枝的手抚在我背上,如挠痒一般,“不知公子的朋友在院里躺了多久,我担心它饿肚子,便自作主张带了些点心来,也不知是不是合它胃口。若公子不介意,便让我来喂它罢。”

言罢,向停芳伸出手,就要来抱我。我也欢喜地伸爪相迎,心里顿生感叹:停芳,好人呐。

岂料,我刚翘起双爪,却被商宧半道截住,朝我脑袋轻轻一拍,随即袒然自若地握住我伸向向停芳的爪子,继而若无其事地将我扳正,面向他,“不必,我会照料它,你出去罢。”

向停芳神情陡然一僵,手伸在半空,不上不下,僵滞片刻,双手落回,言笑自如地道:“也好,既是公子的朋友,便只有公子知其脾性。换作他人,恐将照料不当。若无他事,我这便去为公子和客人准备早膳,也不扰公子与朋友叙旧。”说完便退至门关处,返身后,又回头朝我一望,眼神有些复杂,微抿樱唇,而后迈开。

商宧拈起一块嵌着粉色花瓣的小方糕,掰下一小块,用掌心托到我面前,笑似春竹生花,道:“你喜欢的甜糕。”

我毫不客气地张嘴咬住,含在口中,细嚼慢咽。

商宧此言真个莫名,不得不令人遐想,他哪能知道一只穿山甲喜不喜欢甜糕?

我心头一紧,莫非商宧已将我看穿?但思来想去,此事又经不起任何合理的推敲。又或许,这只是商宧随口一说的客套话而已?

刚咽下,略觉口干,一只盛满十分水的杯盏已放在我面前。

我看向商宧,只见他勾起一指,在杯壁上轻轻一敲,指甲击出清脆的“叮叮”之声。我立马伸出舌头,舔饮杯中清水。

下晌时,向停芳外出归来后,一壁清扫庭院,一壁对正在小瓷缸里洗浣画笔的商宧说道:“公子,昨夜你可有听到怪异的声响?”

商宧恍若未闻,自顾自洗笔浣砚,一眼不移。

向停芳对商宧的漠然仿佛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地自说自话:“方才我出去时,听了一耳朵,大伙儿都在谈论昨夜的怪事。据说,昨夜子时,有两位仙子在各家房顶飞上飞下,时不时还有光团打在地上,好些巷子都被打出了大大小小的坑。而且啊,北边有个贵老爷府邸的房顶上破出个大窟窿,窟窿下的那间房,正是那位老爷的一位夫人所住。她那会儿睡得正沉,噼里啪啦的声音像爆竹似的在她耳朵旁响开。我还听说,那位夫人被吓得不轻,到现在都未回过神儿来。后来又听更夫说,他昨儿正巧在北边打更,是瞧见贵老爷府邸的方位像有一道闪电划过,亮了半边天。那时他只当是要落雨,快快地走完最后两条街便回家了。到今早醒来一问,才知昨晚根本没落半点雨。公子,你说奇不奇?”

商宧浣笔的动作仍然继续,但神情已不似方才那般漠然,略一思索,开口问道:“可有人瞧见那两位仙子的模样?”问这话时,却有意无意地朝我望了一眼。

我心虚地别开头,唯恐被他看出端倪。

向停芳见他来了兴趣,立马放下笤帚,兴致勃勃地道:“我问了,无一人看清那二位的模样,只看到衣色是一青一白。”

商宧甩了甩笔上的水,漫不经心地道:“也许只是两位武艺高强的寻常女子玩闹罢了,仙子之说,有些夸大了。”

向停芳连连点头,“我也赞成公子所说。”

我心道,若当真只是玩闹便好了,要不我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好在无人瞧见我和白蚁精的模样,否则定少不了麻烦事。

最初几日,向停芳每每外出归来,都要在商宧面前转述一阵关于此事的诸多传言,其中有几分真假,只我知晓。

再后来,种种版本漫天乱飞,众人倒也不再去寻求个中虚实,久而久之,此事便也逐渐掀过。

我一心等着商宧能尽早忙完,送我回山。不用问也知,这几日,山上诸甲定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对此,我甚是担忧。

第58章

哪曾想,商宧这一忙便是七八日,且丝毫没有忙完的苗头。

我本以为,如他所言会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几日下来,我却发现恰恰相反。

商宧每日不是关起门在院里喝茶,就是自己与自己下棋。要么便将我放在铺垫得软乎乎的竹篮里,盖上一张一尺见方的深色绢布,去茶肆听书。偶尔携我去人迹罕至的江边、老林,观景作画。

更甚者,有两日里,几位姑娘叩门来寻。商宧明明就在屋里,却教向停芳谎称其外出未归,让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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