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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77)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听完我唏嘘后,见欢猛然一怔,眼神无比复杂地看向我,似有所思。

忽然的沉寂让这个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加局促,我跺了跺脚以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安静,出声问道:“见欢,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见欢含混回了句,眼睛转向窗外,不知在看何处。

我平日虽顽劣了些,却也懂得适可而止,是以也不去追问,继而又返身欣赏起雁落城一绝的画作,果然名不虚传。

姜赤缇的神韵被谈问西恰到好处地在笔下展现,一笑一忧,多一分则太魅,少一分则过柔,落墨之精,情绪之细,眉眼之神,实非无心无意便能拿捏得出。

看着看着,心里猛然蹦出商宧为我作的肖像来。倒是不知,商宧与谈问西一比,究竟谁更胜一筹?

若非不能告知谈问西诸事缘由,我定要跟他讨要上一幅山水画来。

月夜清谧,灯火微弱。

困意如猛兽般袭来,眼皮沉重地像两块铁锁挂在我脸上,入眼之物愈渐模糊,在与瞌睡的对抗之下,我最终败下阵来。

见欢瞧得我昏昏欲睡又勉力强撑的模样,赶忙叫我先眯会儿,离鸡啼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他在这里守着便是。

趴在几案上枕臂打盹儿的我,在听到见欢这话后,仿佛得了天大的赦令,眼睛甫一闭上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恍若从远方响起的鸡啸穿过重重阻隔,在我耳畔轰然响开。

鸡啼声虽微如窃窃私语,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有穿云裂石之效,被惊醒的惺忪也随着这声鸡啼风卷残云般冰散瓦解。

我自几案上骤然抬头,手臂和脖子的酸痛将我的意识从一片空白拉回这个已不甚陌生的房间。

我咧嘴揉了揉酸麻处,放眼四周,油灯早已燃尽。

曙色初始,见欢坐在凳上,横抱双手,闭眼小憩。

我起身之时,因腿麻而一时未站稳,不留神碰到身后凳子,一声木头的闷响顿时划破清晨寒凉的凝静。

见欢倏地睁眼,看样子并未深睡。

我扭着脖子,略带歉意地打起招呼:“吵醒你了。”

见欢分开环抱的双臂,言笑晏晏,“可还困?”

几乎一夜未寐的他竟还能如此精神抖擞,委实让我佩服。

“本来是困的,方才那声鸡啼一响,也就不困了。”我直了直腰,一个哈欠上头,下意识提手掩嘴。

本已散去的倦意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哈欠给勾了回来,我眨出眼眶里的泪花,随后用衣袖揩去。

见欢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夜未动的谈问西,“此事一了,你便静下心,待在山上仔细休息上几日罢。瞧瞧你,熬了三日,精神头儿都消下去许多。再这样下去,天穹山最美之甲的名号可就要退位让贤了。”

刚回头的困意又被见欢的这番调侃给笑退,我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学着姜赤缇的举止,绽出一个自以为娇羞无比的笑,压着嗓子,莺声燕语:“身负最美之名,岂能就此颓下去。”

此态一现,见欢忽地一哆嗦,自眼角里瞧着我,那副鄙夷的神态活像小慈上身,“我可算见着东施效颦是何姿态了。”

这话一出,我旋即收起羞颜,转手抓起几案上的一本书就要往见欢身上砸去。

见欢下意识往旁边一歪,慌忙用手护脸,脱口喊道:“那可是谈问西的书。”

扔书的手一顿,不得已愤然放下,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见欢,谴责道:“好你个昏聩胡涂的见欢,竟将我比作东施,气煞我也。”

见欢正欲开口,忽而又起一声鸡啼,我玩心瞬退,神色刹那凝重,“姜赤缇还未出来,再不出来可就出不来了。”

“你且施法将她带出。”说话间,见欢一个箭步迈至床畔,探了探谈问西鼻息。

我坐在谈问西身旁,右手置于他额头上方,一股清光自掌内流入他眉心,我闭上眼,在其梦里找寻姜赤缇。

找到姜赤缇时,她正与谈问西在山间一处竹屋的窗前执手听雨声。

我当即隔空传话于她:“姜姑娘,时辰已到,该走了。再晚一步,你就会被锁在梦境之中,而谈问西也会因此提早谢世。这是谈问西的梦,他一旦不在,梦境就会破碎,你便将从此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既然心愿已了,莫再执迷,回来罢。”

姜赤缇神色忧愁地看着身旁一脸怡悦的谈问西,未答我话。良久,终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第49章 终得真相

警语说完,我将神思自谈问西梦中抽离出来,复又睁眼,移开右手,沉沉一叹。

见欢问道:“如何?她不愿出来?”

我肃然道:“无论她愿不愿,都得出来,否则谈问西就会葬身在她的执念里。我想,她决然不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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