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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653)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姬妦道:“无恩无德,区区小事,不用放在心上。牢狱不是寻常地方,你自己多加小心。”

意扰心烦的县令见几人磨蹭不去,连拍三下醒木,皂隶猛地一拽铐链,催促道:“别啰嗦,快走了。”

姬妦一把扶住险些被带倒的白问稹,“当心。”

白问稹借力站稳,腕上被粗硌的铐子划出一圈红痕,白问稹却浑不在意,对姬妦微微一笑,“谢阿妦。”

脾性较为急躁的一个侍从登时朝那名皂隶吼道:“你小心别伤着我家小爷。”

皂隶端着一副目中无人之态,张口就是一通挖苦:“下了狱都是囚犯,没什么小爷大爷,咱们县太爷才是大爷。”最后一句说的尤为大声,满堂皆闻。

侍从拳头一捏,赫然而怒,白问稹立马断喝道:“白霄,退下。”

被唤作白霄的侍从有些不服,“他对小爷不敬……”

“住口。”马叔横眉一吼,“还嫌不够乱,打更不看时候。”

白霄悻悻敛势,垂头不再言语。

皂隶又拽了铐链,白眼相看,“别婆婆妈妈了,因你们这案子,衙门里的兄弟连饭都没吃上一口,一整天净伺候你们了。”

白问稹被如此对待,旁边几双眼珠里都不禁烧出一把火来,马叔一眼瞪去,几人瞬时焰熄。

马叔右手摸上腰间荷包,折声道:“官爷莫气,许我们一个方便。”

皂隶乜斜着眼看了看,声若蚊呐地道:“好说。”又觑向白问稹,语气好了不少,“公子,走罢。”

白问稹缓拖着步子跟在皂隶身后朝外走去,临转角之时,回首一望,温眸之中竟满含留恋。

那一厢亦是盈盈笑动笼香靥,流眄之时,宛如碧泉入星眸,澹艳艳而窈窕。

白问稹前一刻刚入狱,马叔后一刻便开始打点衙门上下。

官家之事,姬妦帮衬不上,便在马叔的安排下,同白家一众侍从一并到距衙门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下。

姬妦以疲累为由,一入客栈便匆匆步入房间。

房门甫一关上,香蒲妖即现身于前,张口便是一通嗔怪:“妦儿,怎可如此大胆,你实在胡闹。”

“蒲姑容我分说。”姬妦将香蒲妖推到桌前摁肩坐下,又殷勤地奉水奉茶。

香蒲妖声色俱厉地道:“今日不管你如何分说,都必须跟我回翠山。”

姬妦笑笑然,“今事一顺,我绝不再逗留片刻。”

“你忘记战神的嘱咐了?”香蒲妖犹然不为所动,宛如一位严师畏友。

一提及战神,姬妦当下危坐,“妦儿从不敢忘。”

“凡间中事多如牛毛,你件件皆理吗?”香蒲妖到底心软,不忍再继续责备,语气柔了下来,“凡人皆有其命数,我们不能去坏这环环相扣的秩序。”

“白问稹被赵翠翠所累,眼下身陷囹圄,我委实袖不得手。”姬妦话一出口也不禁讶异于自己在此事上的坚持,要说与白问稹也不过几面之缘,而今却为其一再与战神之嘱相背,实在鬼使神差。

“最多六日,六日后不论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回翠山。”香蒲妖素来疼爱姬妦,也甚晓其心性,见她这般执拗,便知再劝无用,终是松口。定下五日之限,不过是为不使其太过任性而加予其身的约束。

姬妦当下舒颜而笑,“我答应蒲姑,六日后一定回翠山。”

香蒲妖语重心长地道:“须知善心不愚。”

姬妦郑重颔首,“我自有拿捏。”

香蒲妖又絮叨了几句后便隐身离去。

姬妦呷了两口香蒲妖未动过的茶水,回想苗老太太今日的咄咄逼人,语势衔针,情态露锋,恨不能使县令当场便判白问稹斩首之刑,并立即行刑。

来客栈的路上,姬妦听马叔讲,苗府在县城里有一座比蟋蟀村宅第更大的府邸。

蟋蟀村是苗老太太的桑梓之地,早几年苗老太太身子抱恙,便欲归乡安度晚年。

但苗员外不忍年事已高的母亲独在他处,少儿孙绕膝之乐,索性在蟋蟀村另置一宅,举家迁往。

此次白问稹下山是受苗员外之邀入府小住几日,以切磋棋技。

白问稹是苗府常客,此事之前,苗府上下待其均十分热情,谁也料不及,今日竟会闹到这般无可挽回的地步。

苗老太太精明强干,丈夫离世后,苗老太太便靠着其留下的家当挑起操持全家的担子,并打理得井井有条。多年风雨,十足不易。其膝下仅苗员外一儿,而今痛失独子,其所留遗书又直指白问稹,悲恸之下,自然将白问稹认定为杀儿仇人,一心只想为儿报仇,哪怕事出蹊跷,疑窦颇多。

酉时,夜色临下,马叔替姬妦安排了飧食后便又继续为白问稹之事奔走,姬妦则独自一人在房内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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