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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623)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以是,漫说一日十粒,便是十日一粒都不甚容易,否则也担不上“珍稀”二字。

自樊海水族尽灭后,被囚于浮绿湖的始终一连数日都泣不出一粒烟魄珠,此事令轲峦恼怒非常,以为被三足乌欺妄,一怒之下竟将始终五花大绑,携其飞向徵海。

轲峦本打算带着始终去找三足乌质对,可刚过樊、徵之界时却发现徵海外围满虾兵蟹将,海面上泛着一层淡淡彩光,轲峦心中一思量,定是海帝在此查樊海一事。而数日前,才与樊海一战并险些将樊海水族收归的徵海首当其冲遭到海帝询查。

如此情状之下,罪魁祸首轲峦的一腔怒气瞬间烟消云散,赶紧打消找三足乌质对的念头,匆匆忙忙调头,返回逐欢源。

回到逐欢源后,轲峦委弃废物一般将始终丢入浮绿湖,任其自生自灭。

而失去作用的始终逐渐被轲峦淡忘,也逐渐成了与其同居湖里的河牯兽之伴。

河牯兽只要不饮轲峦之血,性情便十分温顺,纵然初始时,始终对其极不友善,每一见之便持卵石相投,河牯兽却从不生半点怒气,仍乐此不彼地同始终亲近,衔食讨好,不惧,也不怨。

久而久之,始终也渐渐卸下对河牯兽的防备,虽不知河牯兽属类,但因之常发“咕咕”声,遂而便以“咕咕”唤之。

河牯兽赠食予始终,始终赠珠予河牯兽,一来二往,彼此之间已建立起深厚的情义,河牯兽的友善让始终已然忘却轲峦的存在。

等到轲峦想起湖中还有一鲛女时,距离闹樊海一事已经过去五年之久,若不是河牯兽突然失踪,或许始终还能继续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然而,事与愿违,河牯兽失踪一事令轲峦毛急毛火,同时也让始终忧心如焚。

河牯兽尚在幼时便被轲峦收服,说是收服,但轲峦并未动用半点武力,不过是用一条巨蟒将彼时孤身又胆小的河牯兽吓了一吓,河牯兽从此便跟着看似十分强大的轲峦四海为家,鲜少分开。

朝夕相处之下,河牯兽已将轲峦视为至亲,对其依赖至极,从不违逆其意,漫说不告而走,即便有人将之强掳而去,它也会想尽办法回到轲峦身边,犹如朝燕归晚巢。

然而,倘若有人在逐欢源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河牯兽掳走,轲峦绝不会毫无察觉,并且,河牯兽自小便被轲峦以精血喂养,世上唯轲峦能御之,就算落入他人手中,也无所用之。

那么,或然是寻仇之人所为,凭己之力难伤轲峦,又复仇心切,为解宿恨,便朝素来无任何防备之心的河牯兽下手。

而此时,逐欢源里能做到不生半点风吹草动便达成所愿之人,唯有与河牯兽相处甚佳的鲛女。

所以,当轲峦迁思回虑后,所有疑点都聚向始终之时,正在湖里寻找河牯兽的始终忽地被一道水柱顶上岸边。

始终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趴在岸上,双手正伏在一双沾灰的紫靴前。始终全副心思骤然一停,仰首望去,只一眼,胸腔之中瞬间冰火两重天,半壁是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半壁是深深惧意带来的凌冽冰寒。

轲峦和柔一笑,宛如三月春风,他徐徐矮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始终的面庞,一根手指挑起瘦削的下巴,利如镰尖的指甲在始终鼻头上打圈摩挲,举止中透着一股言说不清的暧昧,“藏哪去了?生吃了还是活埋了?肉糙,想来不甚好咽罢?”

三连问不禁让始终有些发懵,一时没明白过来,“你说什么?”

轲峦收回手,似撩逗一般地轻轻点了下始终圆润如珠的鼻尖,“明知故问?”

始终身子往后一缩,怒火登时压过恐怕,“有话明讲,别作轻佻之事。”

一语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一个巴掌始料未及地落在始终脸上,宛如玉皮之肌顿时显出一个红手印。

很显然,轲峦这一掌用足了力道,无半分怜香惜玉之情,一掌刚收,不过眨眼功夫,又闻“啪”地一声,红印之处又落一掌,其速之快,始终根本来不及应对,如此生生挨了两个巴掌,半张脸是又辣又麻。

轲峦笑凝面上,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始终,“本公亲手替你上胭脂妆,你且如实交代,哄得本公一开心,兴许能给你把妆上匀了。”

始终甩下捂脸之手,仰头剜他一眼,“要杀要剐,随你自便。”

此话听在轲峦耳中竟大有被嘲讽之感,眼角当时气出不少细纹,“还不怕死?本公不是舍不得拿你炼金盏露,而是本公生来一副菩萨心肠,常泛恻隐之心,才饶你一命,你敢不珍惜?你敢?”

“浪费唇舌,咕咕已经被我生吞活剥了,你替它报仇罢。”在樊海水族尽亡于轲峦手中时,始终便已抛却生死,所以,多活一时与即刻死没,于她并无所差,便也不需要再费心求饶,反而一头撞向芒刃,欲得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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