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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511)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九夭美目噙冰,一语道破:“为魔所驱。”

青扇公子又问:“是三茧风云手?”

孟不怪呵呵笑道:“青扇公子抬举在下了,在下哪有那个本事?将这出戏搬上台子的,另有其人。”

归尘子一把从腕子上拽下珠串,飞快拨动,意至乱时,一指勾俩,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苍大将军,如何?后虚剑舍是不舍?”口气商量,但作为却是强取豪夺。

苍驳血瞳生灰,几乎想也未想便将后虚剑掷了过去。

孟不怪抬手挥出一片薄云,稳稳托住后虚剑,又使薄云缓缓飞向自己,随即左掌一摊,掌上眨眼幻出一只古盒,赫然是抵达其女江前被苍驳丢下的亡僖棺。

孟不怪颇觉得意地道:“倒要多谢苍大将军,让我得来全不费工夫。”

沧水惑然道:“这不是当初上君赠予那人的亡僖棺吗,怎会在此?”

九夭对此也是一脸不解,“为兄当年,”似忽忆前尘旧事,不意触及早已结痂之创,尘封多年之伤冷不丁隐隐一疼,“罢了,亡僖棺为何在此,为兄亦是不知。”

苍驳面色阴森,伸直手臂,凌空一指,大有昔年纵横疆场指点千军之威,意思不言而喻。

“苍大将军莫急,在下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懂言出必行之理。”孟不怪隔空幻云为臂,握住后虚剑,信手一挥,剑气浩然无匹。

孟不怪对此甚是满意,随后将亡僖棺用风送入后虚剑下,拿捏着力道,秉剑劈下,亡僖棺却纹丝未动。

梅鹤仙人凝神谛视,自言自语地道:“亡僖棺内究竟是何人之魂?”

孟不怪皱眉道:“力道不够?”惶急之下,再次假手云臂提剑,加重力道往下一斩,亡僖棺仍旧完好无损。

心有所急,就极易分心,故而手上蚕丝滑落孟不怪也未有所觉,便是此时,江森和雀莘似乎约定好一般,四目一对,齐齐跳下云端。

江森最后拼尽力气喊了句:“将军,末将无负所托。”

声了,双双坠下耳滇河,水面一片飘红。

几乎坐间之差,苍驳立马投入河中,追着飘红之处下潜。

见此,沧水当下手结莲花之印以令河中之水,连带着苍驳在内,将落水三人缓缓托起,送至岸上。

满身疮痍的二人已是奄奄一息,绯色冰蚕吸附在皮肉上,像一条条贪得无厌的喋血蛭虮。

苍驳张皇失措地跪在泥沼里,悲不自胜,俄而一念电闪,看向身负法力的几位高人,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气若游丝的二人,朝着九夭几人重重叩头,以乞出手相救。

雪色衣衫在泥浆中染的是污浊不堪,面上尤然。

众人均是于心不忍,却又委实回天乏力,九夭行至跟前,满面歉疚,“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衷心甚愧。”

最后一根救命索断掉,不盈眦,苍驳整个人浑如一片飘摇在盛冬时的枯叶,任是顽强如劲草,但根本上不是铁肉石骨,自然做不到坚不可摧。

雀莘手指微微一动,双唇起阖良久,竭力挤出不甚清晰的遗辞:“虽……虽死之……日,犹生……之……年。”最后一字浮似和风,虚若细雨,秋尽冬至,清明之雨,再无声息。

江森一点点挪动右手,触上雀莘左手,认认真真、大大方方地将之牵住,继而十指相扣,侧目近睇咫尺之颜,舒然而笑,一生戎马于此悄静。

从此,关山风霜急,塞外千帐灯,皆是前世。

急痛冲脉,沈悲攻心,三尺脊梁轰然倒下,苍驳口涌鲜血,却是有舌无言。其木木怔怔凝望上空,双眼空洞,灰白天色映在眸中,叠成一座峥嵘的青乌垄。

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此间凄伤,一心专注于剑劈亡僖棺之事上,对于二人脱出挟持之事漠无关心,只是不断地加力着力,试图劈开那只刁钻的冰冷古棺。

而这时,苍驳缓缓从泥里爬起,眸中灰白退散,只剩下化之不开的深仇大恨,一步一步朝不远处的孟不怪走去,身后每一个踩下的泥坑都足有两尺之深。

心念一动,后虚剑倏尔飞回掌中,唇角血迹殷红,发丝沾泥成结,满面狼狈里却迸射着令人悸慑的锋芒。

孟不怪禁不住为之所惧,气弱景刻功夫,转而又撑起胆魄,向风借胆,挂遍一身,嘴硬道:“人死不能复生,作何这般计较?冤冤相报何时了?在世为人,应该以德报怨。”

苍驳步伐带刀,目光噙刺,遍身寒气越发浓重,足下开始一步一成冰。后虚剑受其气之染,气势拔然雄壮。

孟不怪眉眼之间已生怯意,沧水则见缝插针,火上浇油:“我只听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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