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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442)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凉月当下起身,“走罢。”

孟不怪睨了一眼,“去哪里?”

凉月晃了晃酒罐,一拉孟不怪,“戏园子,看变脸。”

梨园里,台子上正唱着的是五袍中的《佛儿卷》,偌大的堂子座无虚席。

天儿热,男女老少皆摇着蒲葵扇,身旁的方几上陈着凉茶瓜果。

满堂除了优人一声声抑扬顿挫的花腔,鲜闻窃窃私语之声。

由于别无独桌,凉月和孟不怪不得不与人搭座。好在都不是挑剔之人,一坐下便也很快融入戏中。

为琢磨变脸玄机,凉月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唱小生的角儿,却仍敌不过其眨眼三变之快,直将凉月惊的目瞪口呆,不禁由衷叹道:“当真是神乎其技。”

孟不怪余光一斜,嘲讽道:“孤陋寡闻。”

二人一直在梨园里从申时坐到酉时,直将船上人抛诸脑后,待反应过来时,天色已黑。

“糟糕,”凉月一把拧起正优哉游哉磕葵花籽的孟不怪,“别吃了,走。”

往外走时,孟不怪顺手从门口的客座上抓了一把葵花籽,动作相当自然,浑然不觉任何不妥,没有半点耻意,一壁磕葵花籽,一壁朝举步生风的凉月追去。

追至与凉月并肩后,孟不怪游目满街灯火,突然猥琐一笑,“这么迫不及待想跟爷去喝花酒?”

心急火燎的凉月没好气地嗤道:“你当世人都跟你一个德行?”

孟不怪倒是一幅悠悠然之态,空籽皮儿随处乱丢,撺掇道:“着什么急,来都来了,不如乐上一场再走。”

凉月不耐烦地道:“自己乐去。”

孟不怪冷不丁拉住疾走的凉月,“等我一下。”

凉月怒气微显,“又做什么?”一扭头,却见那厮腿上生翅般溜进旁边的酒馆里,不用说,必是买酒去了。

片刻功夫,孟不怪再出来时,每只手上都挂着四个酒罐。

望着凉月直接将自己撇下不顾的背影,孟不怪在后面扯嗓子喊道:“诶,贼婆子,你好歹帮爷提两个啊。”

出乎意料的是,好酒的凉月却对满满八罐七箭酒视若无睹,只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孟不怪气的跳脚,“死贼婆,一会儿回去了,爷闻都不叫你闻一下。”

因着凉月的袖手旁观,激忿填膺的孟不怪一直喋喋不休地将之数落,而凉月向来饶不得人,于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路吵回了泊船处。

但刚走近,两人便觉出不对,瞬间收声,停止争吵。

天已漆黑,但船上却未上灯。

“感觉出来了吗?”凉月问向孟不怪。

孟不怪颔首道:“有古怪。”

“去看看。”说完,凉月身形一摇,飞闪而去。

“贼婆子。”孟不怪低声一喊,本欲将其唤住,无奈那人动作太过,一眨眼便行出老远,当下环视一周,咬咬牙,狠狠心,将八罐七箭酒藏入半人来高的草丛中,随即提气直追。

小心谨慎地上船后,两人又飞贼似的往舱口摸去。

“吱呀”,在前面探路的凉月蹑手蹑脚地推开舱门,便是这时,一柄冷刃乍然迫近,直抵凉月腹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晴天闷雷般的喝问:“谁?”

声音听着耳熟,凉月当即敛下手中反击之势,清声唤道:“江叔。”

“凉月姑娘。”冷刃应声而回,与此同时,一点火光倏尔升起,照清近前之人。

两厢明朗之后,凉月和孟不怪这才放下戒备,进入船舱。

“凉月。”雀莘的声音。

掌渡人也冒出头来,怯怯地望着舱门口,面情骇惧,似遭遇了惊恐至极之事。

将舱内扫视一遍,仅三人在,凉月顿生不妙预觉,赶紧问道:“其他人怎么不在?”

在舱里乱走的孟不怪突然插言道:“太微姑娘上哪儿去了?”

“凉月,”雀莘走了过来,拉住凉月,面色铁青,如临大敌,“又来了。”

凉月心头一凛,“什么来了?”

江森声气沉沉地道:“魔煞。”

刚回船上的二人齐齐惊呼:“什么?”

今日龙舟竞渡结束后,苍驳等人便在船上等外出未归的两人。

傍晚时分,上游忽然漂下一只木盆,隐约可见盆中有物,掌渡人遂用竹竿将木盆勾至船下,一瞧,盆里装的竟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遗憾的是,婴孩已没了声息。

掌渡人在将婴孩就地掩埋时,却发现婴孩身下有一封信笺,因掌渡人不识字,便将信笺交予北行。

而北行一看,方知大事不妙,信上所书,城中有食婴妖怪,所有人均被困城中,望见信之人奔走相告,切勿入城,并请高人来救。

江森将在木盆里发现的信交给凉月,“前夜戌时书,从潦草的字迹来看,当是仓促间写成,连城名都忘记写明,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应当是上游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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