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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414)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第二晚,幼州第二大瓷器厂也遭洗劫一空。

第三晚,幼州首富贾员外家里所有值钱的宝物丢了干净,连贾员外藏在密室的奇珍都没能幸免。

第四晚,在幼州安享晚年的治学大家万老先生,一生藏书,不消片刻便尽入贼盗囊中,一册不余。

第五晚,当幼州但凡有点积财的人都伤弓之鸟般死捂着荷包时,这一晚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一丝风云也无,直至鸡啼,都不见任何动静,诸人开始在松不松气之间犹疑不定,正怀疑匪徒是否就此罢手,却从天而降一个几人欢喜几人忧的消息,匪徒并非停手,而是直接指名道姓地点上三家人头顶。

城西的张府,城北的刘宅,以及城中的谢府,这三家府邸的门上都插了一支朱箭,一张纸条被箭尖钉在门上,纸条上写着:子夜,来取。

风声传得很快,不多时便全城皆知,被歹徒盯上的三家人霎时间成了全城热议的对象,三座府宅里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敢走,也不敢留,情急之下,唯有将钱财藏了又藏,掩了又掩,前后门均被死死抵住,三家人一整日都不见人进出,连带着相邻的人户都不敢大意,纷纷锁门闭户,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匪徒届时来个顺手牵羊,殃及池鱼。

白驹弹指,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下,曙雀悄然西飞,子夜踏马而临。

整个幼州似被一团墨雾包围,漆黑地连天上的星芒都照不进来。

不知从哪条巷子里响起的犬吠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夜色下格外令人心惊,仿佛心肝儿都随着那一声声突兀的狺吠颤震不休。

黑暗中,有人忍不住骂了句:“天爷娘的,叫人活是不活了?”

身边婆子压着声斥道:“还想活就别说话,堵上你那驴耳朵。”

方还骂咧的汉子立时噤声,外面犬吠却似滚滚而来的急浪,由最开始的一头犬,逐渐加入两头、三头……以至更多,此起彼伏,携撕风裂雾之势,震破铺天沉寂。

一处深巷里,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扎在一堆,窃窃私语。

“张井前辈,你们从何处借来这么多狗?”问话的是那占。

张井小声道:“南边儿丁老爷家,他屋子头修个狗场,专门驯养看家犬。”

一听声音便知都是凶犬,那占忧心忡忡地道:“可别咬着百姓。”

“不会,”张井斩钉截铁地道:“铁链拴着哩,亮亮獠牙做个显摆,吼两嗓子,壮个声势罢了,不指望它们逮人。”

那占这才安下了心。

“三更了,”杨隆抬头一望,笑道:“还真能沉得住气。”

那占阴沉沉道:“这几日打得都是他们的名头,若今晚还能沉得住气,就当我先前高看了他们。鸟护巢,虎踞盘,天经地义,如果这般轻易就将地头拱手相让,那之前凶悍不过是虚张声势。”

正说着,头顶一道炙光“啾”地长啸不息,直窜而上,犹如一条势不可当的火蛇,在半空中轰然炸开。

紧接着,又有两茎长火几乎同时袭空而去,刹那间,爆鸣如雷,激地犬吠声更加嚣狂。

这是金蝉帮的火雷镝,是帮里人才能看明白的暗号。

张井立然挽弓,备上斗态,喘息略急,咬音道:“气儿冲天,定不扎实了。”

杨隆一本正色地道:“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点担心。”

在他身旁的那占和张井闻言一悚,异口同声地问道:“担心什么?”

杨隆继续严肃道:“担心我们今晚织的网,不够大。”

那占往墙上一靠,“一汪浑水,有鱼趁机跑掉,也是情理之中,只要兜住大鱼,其他漏网虾蟹,倒也不足为虑,事后慢慢拘捕便是。”

张井赞同道:“话儿准。”

那占探头探脑地朝巷外张望,“也不知现在外面情形如何。”

杨隆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别担心,于兄他们都是老江湖,身手且高,有他们在,今晚之事,必成。”

那占释然一笑,“三位前辈的本事,我丝毫不怀疑,只是累了张井前辈在这里保护我们。”

“话儿哪方来?杵这当子晾风儿,晒月儿,巴不得哩。”张井笑哈哈打着趣,他身后背了一只插满朱箭的同色箭壶,无论何时,弓箭都不离手,俨然成了其随身佩饰。

而此人在入金蝉帮之前是兵营里的百夫长,因其目不识丁,又方头不劣,常常不听指挥,所以屡遭打压,后来在一次任务中违了命令,任务虽圆满完成,但在军中,军令有如山,而且他一向行事乖张,植怨已深,当时带兵之将便趁机将其逐出兵营。

大字不识的张井除开一身箭法,别无傍身之技,走投无路之时,被人劝着成了猎户,一箭一个准儿,十个猎户加起来都抵他不过,渐渐攒下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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