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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404)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到鱼歌城时天色已暗,那占马不停蹄奔回王宫复命,而金蝉帮一千人便于城外驿馆歇下,只杨隆、秦掷几人轻装入城。

那占此行一举解决了那干的肘腋之患,且令一千水兵毫发无伤地返回,于上于下,都算功成。

但那占在向父王复命后,那干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不说罚,也不论赏,既无批点,亦无赞扬,一言不发便挥退那占。

对于父王冷漠的态度,那占早就习以为常,从殿里退出后便一径去了母妃宫中。

母子二人阔别一月,自互诉了一番。不过关于杨湫之事,那占只字未提,只与母妃说了些无关紧要之事。

从母妃宫里出来时,戌时刚过,疲累不堪的那占匆匆浴身后,倒头便扎进床里。

但回宫后的第一晚,那占却睡的不大舒坦。不知是习惯了岛上的风露生活,还是已经不习惯王宫里的锦被软枕,一晚上辗转反侧,没成好觉。

回宫的第二日,那占未得旨参朝,故而待早朝结束后,便以请安之由上了丰来殿。

那占请见时,那干刚下朝回殿未几,此刻正倚在凭几上用白玉羹,言亲王生母琉妃侍奉在侧。

“儿臣给父王请安,给琉妃娘娘请安。”那占工整行礼,但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刻意,毫无从前那般顺然。

没想到,离开不过短短一月,这施了近二十年的礼数,竟变得有些生疏。

昨夜便是如此,本以为过了一晚就会恢复如初,然而却是越发的生疏。

琉妃一边伺候那干用羹汤,一边笑盈盈地道:“占儿回来了。”说话间,打量了那占一眼,如丝媚眼掠过一丝鄙夷,但朱唇上的笑色却微微加深,“一月不见,占儿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海上的日子的确挺苦,若是换做川儿,哪能受得住,光是他对父王的这份儿思念,都让他不舍迟归。”

对于琉妃的含沙射影,那占置若罔闻,恭立不语。这些话,不过是家常便饭,那占早已听腻。

那干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张口含下琉妃递来的羹匙,温声道:“川儿是个孝顺孩子。”

琉妃言笑晏晏地道:“川儿常常在臣妾跟前说,他此生最敬佩之人,唯有父王,在他心里,他的父王是顶顶英雄。”

那干笑得合不拢嘴,夸赞道:“川儿懂事了。”

刚笑着,眼睛突然瞥到那占身上,笑脸顿时垮下,声音冰冷地道:“占儿有事?”

“父王,”那占往前微挪一步,“儿臣无意打搅父王,此次前来,确为一事。”

“何事?”那干睨他一眼,随即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只与琉妃就着一碗羹汤你侬我侬。

那占不动声色地道:“儿臣恳请父王屏退左右。”

这是那占第一次对那干提出请求,所以那干先是一愣,随即声色一变,愠怒道:“是什么天机之事,还不能当着人前说?”

那占还未出声,琉妃便一脸委屈地看着那干,火上浇油地道:“想是占儿把臣妾当做外人了。”说着就从榻上下来,“既如此,那臣妾便不打扰王上父子议事,臣妾晚些时候再来侍奉王上。”柔柔然施了一礼,就要退下。

出乎意料的是,那干并未留她,所以在琉妃路过那占身旁时,那占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怒火和惊讶。

而殿里侍立的一干人,在看到琉妃出去后,也都自觉地鱼贯退下。

那干闭上眼,松松散散地靠在凭几上,以手支额。

殿里清净之后,那占霍地撩袍跪下,“儿臣斗胆,恳请父王告知,儿臣生母是何人?”

那干猛然睁眼,表情瞬间转阴,死死盯着那占,目光阴寒。

此时的那干,如腊月墙角下暗影里蜷着的猫,戒备,凛戾,冷傲,让人难以亲近。

半晌无言,那占不知哪来的胆量,竟又不惊不慌地平气讨问:“请父王相告。”此举大有逼迫之意。

那干放下手,身子缓缓离开凭几,一眼不错地盯着那占,厉声质问:“你听到什么了?”

那占伏身叩首,再抬起头时,眼睛竟直视那干,毫无闪避之意,“儿臣不敢欺瞒父王,此行出宫,确实听到一些风言。”

“什么风言?说来听听。”那干却没叫那占起来,而是由着他在下面跪得端直。

“回父王,坊间传闻儿臣之母,与几十年前的一桩戏园案有关。当年的案子,儿臣只听说了一二,并不知具体。儿臣虽知传言不可轻信,但儿臣这几日一直耿耿于怀,梦里总会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却不知是谁。儿臣很清楚不该问父王此事,可儿臣心里疑惑,所以才冒死一请。”那占在说话时一直有意无意地观察那干,只见其神色上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但放在腿上的五根手指却不停地点叩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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