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霜台+番外(389)
敌我力量如此悬殊,这一千人哪还有命回去?
那占暗悔失算,霎时心急如焚,当即加快脚步,拼命往回赶。
第196章
小院里,索多刚要睡下,却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那占焦躁的声音:“索多大人,请快开门。”
“戌亲王?”索多慌忙从床上坐起,将外衫随意往肩上一披,即便在黑暗中,这位老水师也能准确无误地快步走到门口,霍地将门打开,“发生何事了?”
那占不由分说将衣衫不整的索多从门里拉了出来,“情况紧急,边走边说。”
索多明显感觉得出那占声色异常冷冽,便也顾不得再回去捯饬,只管应上那占疾步。
夜路难行,那占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石头路上,这他就比不得索多,同行一路,长其五旬的索多却如履平地。
那占边走将心中所忧告知索多,听得这位老水师不觉健步如飞,恨不能一跟头翻出这片密林。
二人循早时原路而出,紧赶着来到渡口,找到官舰。
三名立在船头的值夜官兵看到戌亲王和索多深夜返还,立马执械迎上。
索多张口就问:“有无人离船?”
离那占最近的当值小兵应道:“回索多大人,琛贝船无人离船。”
那占和索多相视一眼,那占再次下严令,禁止任何人离船,继而返身下船,又急步行上旁边的天雕船,同样如此一问。
而天雕船上的当值小兵却言辞闪烁,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整话。
索多脾气立马上来,暴呵一声:“谁离船了?”
当值小兵被索多突然涌出的怒意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道:“一个时辰前有人来传戌亲王之令,说是索多大人突发急症,让医师立刻拿上药箱,带两人前去,所以……所以……”
那占神色顿凛,“不妙。”
索多大掌一挥,“去给我拿把剑来。”
“是。”小兵立马旋踵回舱。
小兵取剑返回时,天雕船的卫船司长跟着一并走了出来,那占正好又交待了几句,责令其严加防范,不得指令,任何人不可出船,若觉情况生变,即刻拔船起航,片时不待。
索多一把擒过长剑,拔剑一抡,又“铮”地插回剑鞘,对着那占道:“戌亲王,你留在船上,让老臣去。”
那占心生感激,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略一沉吟,那占当机立断,道:“这样,索多大人,你带上几人先去找秦先生,我去找杨隆。”
索多犯疑,“找秦掷?”
那占斩钉截铁地道:“对,祭典之事原就是受秦先生提点,或许他并不希望我们葬身于此也未可知。无论如何,赌一回,聊胜于直接硬碰。”
“老臣听戌亲王的。”索多看向卫船司长,“点三名弓箭手、四名刀兵来。”
“是。”卫船司长拔腿跑入舱里,片刻领了七人出来,四人持剑,三人背弓,俱整肃以待。
那占又对卫船司长下令:“余下人,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我指令。”
卫船司长抱拳躬身:“卑职恪遵钧命。”
一行九人在村头分道,那占孤身前往杨隆居处。
此时,已入二更,这个时候,路上行人几无,万家灯黯,那占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到底身负一千条人命,再机敏也难免会有些慌张。
那占到时却见杨隆院门紧闭,他一瞬不犹,抬手便叩。
无人应答,那占遂又连敲数下,一下比一下急促。
良久,终于听到里面响起懒懒的脚步声。
“何人呐?”门内传来一道乏倦而阴哑的声音。
那占高声道:“深夜惊扰,请杨帮主开门一见。”
“吱呀”,门开出一条缝,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探出半个身子,面上恹恹,梦色尚流,乜斜着眼,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帮主这会儿不在屋里。”
那占一惊,“何时离开的?”
“嗯……”老者回想了一下,方道:“一个时辰前。”
那占眸色一暗,“杨帮主行踪可能相告?”
老者懒声懒气地道:“大约……去了于总管那里。”
“大约?”老者说的模棱两可,那占一时不敢断定杨隆究竟是不是去了于奎那处,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遂而道了声谢,马上转道。
于奎住处离杨隆居所相隔较远,一在东边,一在西边,那占须得穿过整个村子才能到达于奎住宅。
咸风刺骨,轻衫飞卷,去往于奎住处的路上,那占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味着急只会自乱方寸,起不到半点作用。
一个时辰前,正是那占和索多出门之时,而杨隆也这个时候大半夜起身去往于奎那里,若说无意,未免太巧了点,多半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