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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346)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前皇后一把抓住凉月的手腕,“走吧,水宴刚开始,我们这会儿去也不迟。”

“居士,我……我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回。”凉月坐在凳子上不肯动,恨不得能粘在凳子上,嘴上一个劲儿地求饶。

前皇后声色一厉,威胁道:“如果我一个人去,保准儿让龙椅上那位知道你是如何进宫的。”

凉月哭笑不得,“您今天都拿这事要挟我一百遍了,果真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前皇后笑了笑,“我总要当得起老奸巨猾这个名头。”

今夜的般若湖,无星月夺辉,无雨雪添情,幽不见底的水面上,漂浮了千盏花灯,似蕴了万丈霓虹,浮光掠影间,更衬得整片湖神秘莫测。

湖中,三艘美轮美奂的画舫停浮在光烟深处,似真似幻,远远望去,仿若蜃楼海市。

丝竹声声叩心房,流莺曲曲表衷肠,引商刻羽,云起雪飞,忽而身入高山,忽而静聆流水,明明一步未动,却已觉千移万转。

三艘画舫并排而停,中间的画舫有上下两层,皇帝与苗耒国国主以及一众大臣便是在这艘舫里,作陪的还有如今掌管后宫的赛贵妃和苗耒国国主的王妃。而左边的舫子里是其他宫妃及臣子家眷,右边的舫子里则是与苗耒国国主随行而来的要臣。

如此安排,是水宴属国国主历来的规矩。

迟了三刻的两人刚靠近湖边,便有一行站位工整的宫婢上前相迎。

走在最前头的婢女福了福身,而后转到前皇后侧方,“居士。”

前皇后却一眼未倾,兀自雍容雅步往前,本就一具贤身贵体,哪是粗衣可压之。

水岸边有一只宫灯高挂的小船停靠,前皇后在凉月的搀扶下抬步踏上。

摇桨的是一名年轻宦官,约莫十五六岁,动作娴熟,行舟稳当,想必是这般若湖的摆渡之人。

小船缓缓抵靠中间的画舫,又是一行婢子上前,将前皇后和凉月迎了上去。

为首的婢子本欲着人去禀,被前皇后阻了下来,示意不必声张,那婢子方才打住。

不过,纵使如此,前皇后的突然出现还是叫底下的一众人立马战兢起来。

前皇后跟身旁的一个婢子吩咐道:“让雀莘下来。”

“是。”婢子躬身退下,走到梯口,同梯口的宦官低声说了几句,那宦官立马转身上楼。

前皇后十分随意地往临水的一张太师椅上坐去,甫一坐下,便有婢子奉上参茶。

凉月则始终低垂着头,寸步不离地跟着前皇后,站在她后面,偷摸抬眼往湖上望去,浅漾的花灯随波轻荡,挠地凉月心痒痒,直想探出身子去捞上一盏。

还没上手去捞,便听身旁有一熟悉的声音唤道:“居士。”

凉月立马收回目光,直将腰弯成一张满弓。

前皇后盖上茶盖,开门见山:“雀莘,我要问苍驳那孩子借个人。”

“可是北行?”北行是雀莘第一个想到的人,只有北行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在苍驳身旁。

前皇后用余光瞥了眼旁边恨不得将头埋进胳肢窝的人,对雀莘道:“你看我旁边这个孩子可能借?

雀莘这才将目光移到凉月身上,却只能看到一顶无任何坠饰的宦官帽,一时猜不出是谁,便问:“居士,不知这位是?”

前皇后将茶盏往几案上沉沉一磕,故作愠怒,“有何见不得人的?快将头抬起来让雀莘瞧瞧。”

凉月却恍若未闻,如吞了定海针,纹丝不动。

前皇后见她不从,直接上手捏住她下颚,猛地往上一抬,“便是这位了。”

脸被扬起的那一刻,凉月立马弯嘴一笑,却极度牵强,仿佛一只身不由己的牵线木偶,被人牵着嘴角强行往上提。

“雀姐姐。”凉月挂着一脸僵硬的假笑跟雀莘打招呼。

雀莘眉目一喜,“凉月,你怎在宫里?何时来的?公子可知道?你,”雀莘又重新将她扫视一遍,“身上怎穿了宦服?”

凉月发窘地挠挠头发,避重就轻地道:“此事,说来话长。”

前皇后朝雀莘招了招手,雀莘立马附耳过去,前皇后对凉月的暗中摇头示意置若罔闻,附在雀莘耳旁,小声道:“苍驳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巾帼不让须眉,这孩子是趁着夜深,偷偷溜进来的。”

凉月恨不得转身一头扎进湖里。

果然,雀莘脸色陡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凉月,压低了声音,道:“夜潜宫廷,这是大罪。”随即半跪在前皇后跟前,“凉月年少,不知规矩,无意闯下此等大祸,雀莘难辞其咎,还求居士对她网开一面,雀莘愿代为受过。”

“雀姐姐。”凉月顿时意乱心慌,伸着一只手想要去扶,却又在触及雀莘之时停下,一时间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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