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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344)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居士既已遁入空门,难道还放不下凡务俗事?”凉月却不问前皇后目的何在,而是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显然,不管前皇后目的何在,她都不准备应下。皇家之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前皇后道:“所谓空门,不也在十丈软红之中?”

凉月郑重颔首,“言之有理,不过,你想要我做的事,恕我不能答应。”

“这件事,由不得你不答应。”前皇后语气坚决,就差将刀架在凉月的脖子上逼她答应了。

凉月哪里是任人捏扁揉圆之人,当即怒道:“你这是强人所难。”

前皇后未理睬她的抗议,而是去床底拖出一只上锁的木箱,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锁打开,随后掀开箱盖,取出一幅包了缎皮的卷轴,放在桌上。

那卷轴上的缎皮似乎已经有些年头,早已失去本来光泽。

凉月不由分说一把握住尚未展开的卷轴,“慢着,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一概不会答应。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将事情告知于我,我只能承诺不说出去,至于其他,我不会管。”

丑话说完,凉月将手收回,不再阻拦。

前皇后却似未闻,径直扯开捆带,取下缎皮,将卷轴在桌上缓缓铺开。

既然前皇后执意如此,那凉月便也不避,一眼不眨地盯着一寸寸展开的卷轴。

随着卷轴的铺展,一位戴着半张假面的男子映入眼帘,卷轴再往下,男子胸膛半敞,左胸处是一朵妖艳至极的红色花。

红花入目之时,凉月倏然站起,脱口而出:“迦南。”辞色满是惊诧。

迦南花,百年一开,颜胜玫瑰,华赛牡丹,妖比罂粟,珍堪白昙,是为花中之妖。

前皇后淡淡地瞥她一眼,“你知道此花?”

凉月眼神略有闪烁,随口诓道:“不才,曾在画中见过一回。”

“见识挺广。”前皇后口中冒出一句变味的夸赞。

卷轴继续往下,一直展至尾端,整幅画一角不缺地呈现在凉月面前。

只见,一叶烟舟上,男子面覆半张白玉假面,三千青丝以一带而半挽,身着一袭鸦青色广袖长衫,盘膝而坐,姿态安闲。其胸膛半敞,左胸处一朵迦南正盛,似自男子皮肉里生出,左边肩头立了只拳头大小的仓庚,只是,那只仓庚如染浓墨,连喙至爪,皆为黑色。男子面前设有一方墨玉小桌,上摆令方彝一只,注满酒的瑶樽一盏,玉桌另一方置有一张花裀,花裀上横了一枝干枯的迦南。男子一手擎樽,对花独酌。

上为卷中之景。

凉月问道:“此人是谁?”真正勾起凉月好奇心的其实并非画中男子,而是他胸前的那朵迦南。

迦南花,她活了一千多年,仅初开灵智时见过一次,而彼时还不知其是迦南,只觉此花艳美非常,红似滴血,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尔后有意去寻,却再也未找到迦南的踪迹。这是世间极为罕有的一种花,几乎算得上是一个传说。

但奇怪的是,凉月虽清清楚楚地记得见过此花,却忘记在何处见过,也想不起当时看见此花的情景。后来时日一久,关于迦南的记忆便愈渐模糊,最后只剩下一抹似有似无的影子。直至方才见得此画,那抹影子又立马清晰起来。

遥忆数十年前,凉月曾在梅鹤仙人那里听过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

话说,上古时期,有一女子将一男子的心徒手挖去,然后在男子空洞的胸膛里埋入一粒迦南籽。

那粒迦南籽以男子之血为养,一日一日,竟在男子的胸膛里生根发芽,而后刺破其新生的肤肉,开出一朵经久不凋的花来。

所以,当凉月适才看到这幅画时才会如此震惊,因为画中男子的胸膛上正是一朵盛放的迦南,而这朵迦南与一千多年前看到过的那朵几乎是一模一样。

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前人编造的奇闻异事,没曾想竟有亲眼目睹的一日,虽只是在画上,也足以叫人欣喜若狂。

凉月完全相信这幅画非是臆想之作,若作画之人从未见此一幕,决然画不出迦南的半分形色。

“你想知道?”前皇后兜了个圈子。

凉月凝视着前皇后的眼眸,无比顶真地道:“告诉我。”

“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头,一旦你知道了他是谁,那么你就必须答应我随后提出的要求。”前皇后趁机反将她一军。

凉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下:“好,我答应你。”

第177章

“我果然没看错人。”这是一句不算夸赞的夸赞。

凉月重新坐下,“愿闻其详。”

面对凉月顶真倾听的神态,前皇后却突然笑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的来历,不带半个假字的来历。我会去查,一旦你有诓骗于我,你该知以我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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