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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霜台+番外(271)

作者:星津归春洲 阅读记录

忖度片刻,苍夬又问:“道长何故执意要小儿执剑?其中有何隐情?”

“将军,你莫不是信了这道人胡言?”祝南境见他有所动摇,开始急了。

苍夬忙出言抚慰:“夫人稍安勿躁,且听道长如何说来。”

祝南境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不由分说地拉起小苍驳就要往外走,才刚走出两步,尚未跨过门阃,步行如风的祝南境猝然停下,并且保持着迈步的姿势不动,面庞上怒意如凝,双眼直视前方,目睛不转,羽剑在手,紧紧擒握,剑刃上寒光显显,似乎下一瞬就要喋血噬骨。

不明所以的小苍驳仰看母亲,拉着母亲的手往前牵引,试图将其拉走,可祝南境却如一座惟妙惟肖的石雕,凝定不动。

“夫人。”苍夬大惊失色,阔步迈至祝南境身旁,急急查看究竟,却未发现可疑之处,正手足无措时,脑海里如闪电般划过一念,他顿时气不可揭,霍地提剑,直抵道士面门,喑哑叱咤:“你对我夫人做了什么?”

“将军息怒,贫道只是让尊夫人冷静一下。情非得已,如有得罪,还请见谅。”语罢转身,捧起木盒,绕剑而过,躬身将木盒送至小苍驳跟前,恭敬道:“请小公子执剑。”

“大胆妖道。”苍夬大喝一声,剑锋陡然一转,“在我苍夬的府上也敢行不轨,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手上一个起落,毫不留情地朝道士砍去。

苍夬落剑决绝,动作利落,若这一剑下去,道士必定血溅当场,横尸于此,候在不远处的几个小丫鬟望见里边一幕都不禁害怕地闭上眼,不敢去看。

良久,未听到应有的惨呼声,胆子稍大的小丫鬟半睁开眼,透过睫毛朝堂里看去,却见剑身寒芒刺目,无一丝血光,而执剑之人定在落剑的姿势上,纹丝不动,眼中杀意正沸。

一直守在外面的雀莘察觉出不对,两步飞踏入内,弗及开口询问,便为眼前景象一惊,只见将军和夫人此时竟如同两尊栩栩如生的染彩陶塑,二人动作皆定在某个瞬间。

而那位造访者却跟没事人似的,捧着木盒子,站在小苍驳面前,嘴里仍重复着那句话:“请小公子执剑。”

眼见此幕,雀莘怒火顿燃,一手拔下木簪,举步生风地朝堂内冲去。

道士腾手轻轻一挥,一道劲风瞬间冲出,径直扑向雀莘。

雀莘迅速反应,情急之下霍然抓住身侧门框。

本以为风很快便过,谁知这凭空而起的劲风,犹如汹涌澎湃的急水一般,奔流不息。

雀莘勉强能够支撑自己不被吹飞,却再难前进一步,只得眼睁睁看着小苍驳如着魔似的伸出小手,抓向木盒。

“小公子,不要……”雀莘急得张嘴大呼,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惊诧之余,雀莘不死心地又喊了一遍,开口犹然悄悄,声音好似被这道邪异之风吸去,过而吞音。

雀莘顿时了然,不消说,定是这道士捣的鬼,她猛吸一口气,强行往前挤,可即使她拼尽全力,依然难动半分。

而这时,小苍驳的手已经伸进木盒中。

小苍驳触剑刹那,寒光一闪,风色瞬止,似从未起过那般,静院渫雨霏蕤,风灯忽明忽暗,后虚剑已然褪去周身锈甲,焕然如新,剑柄至剑鞘,冷芒大盛。

而突然失去阻力的雀莘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险险跌在地上,幸得平日里练过,一个踅步拾回重心,将将稳住脚跟,心头余悸未定,脑中一片空荡,少倾醒神,恼意登时上头,拔腿迈入堂内,张口就要呵斥,却见堂内宛若陶塑的夫妻二人倏地恢复正常,双双一愣,片刻回神,皆不约而同望向小苍驳。

这一看,当场失色。

“爻儿……”

“小公子……”

三人同时惊呼出声,祝南境面色更是瞬间铁青,二话不说便朝木盒一剑挑去,登时发出“叮”的一声,犹如两剑相交。

羽剑陡然一震,带得祝南境擒剑之手都不由一抖。

木盒原封不动地横在道士手里,而祝南境手中羽剑却刹那断成两截,断口平整,似被更锋利的器刃一举削断。

祝南境“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丢弃断剑,伸手抓向小苍驳。

苍夬瞳孔骤然放大,登时骇声一呼:“夫人不要。”

却是晚了,祝南境的手已经抓在小苍驳的幼肩上,两人相触之时,一股侵天袭地的寒意瞬间贯通全身,渗进骨髓里,埋入血脉中,如入极寒之地,冷地人皮肉似绽,心肺如碾。

祝南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面色如古,嘴唇发乌,整个人开始不停地哆嗦,抓住小苍驳的手犹如被涂上厚厚的鱼胶,死死地粘在他身上,想移,移不开,想动,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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